日更多了一些。
这个小小的镇子,从草市到码头再到街上,李步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些摊贩,哪些乞丐,哪些力夫,哪些游手,他都心里有数。
李步蟾缓步走着,四下里搜寻,尤其关注街边墙角那些犄角旮旯之处。
“呵呵,还真不出所料!”
当看到一个卖饴糖的小贩,李步蟾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有些意思,这是一个拐角,与钓鱼台正好成为一个对折,从这里北望,正好可以看到钓鱼台的半边大门,但从钓鱼台往这边南望,只能见到草市。
从草市到街口,卖饴糖的摊贩有两个。
一个姓王,鼻子很大,李步蟾给他的标记是王大鼻子。
一个姓方,圆圆的大脸跟个小磨盘相似,李步蟾给他的标记是方磨盘。
一路过来,李步蟾见着了王大鼻子,却没见着方磨盘。
方磨盘没在,但方磨盘的家伙事却在这里,盛饴糖的圆筛上的那个“方”字,哪怕隔着半条街,李步蟾都能看得清楚。
饴糖,在安化叫“打糖”,需要用小铲子一下一下敲下来,那小铲子与小锤子也是摊贩吆喝的工具,走街串巷之时,敲击一声,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就知道卖打糖的过来了。
李步蟾走过来,对守着饴糖的摊贩道,“打五文钱的。”
眼前的摊贩是个小小少年,嘴角开始长淡淡的绒毛,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头却是不低,腿长而且直,让姿态显得非常挺拔,行走之时跟仙鹤似的。
如此仪态,来装扮一个小贩,大明小贩入行门槛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