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姜南溪哆嗦着回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里是西北最偏远的劳改农场,关押的全是“黑五类”和“坏分子”。
姜南溪因为“破坏军婚”和“作风问题”,被判了三年劳改。
天色渐暗,劳改队终于收工。
姜南溪拖着冻僵的双腿回到宿舍。
一间漏风的土坯房,二十几个女犯人挤在大通铺上,被子薄得像纸,根本挡不住零下二十度的严寒。
“开饭了!”外面有人喊。
女犯们蜂拥而出,排队领“年夜饭”。
姜南溪捧着破搪瓷碗,轮到她了,炊事员舀了一勺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啪”地倒进她碗里,又扔了半块发霉的窝头。
“谢谢政府……”她麻木地说着套话,低头走回角落。
其他女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的偷偷藏了家里寄来的腌菜,有的交换着从地里偷挖的冻土豆。
没人愿意和姜南溪搭伙。
她是“破鞋”,是“害人精”,连最下贱的贼婆子都瞧不起她。
她蹲在墙角,小口啜饮着冰凉的糊糊,突然咬到一块硬物,吐出来一看,是半颗老鼠牙。
胃里一阵翻涌,她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深夜,姜南溪被尿憋醒,哆哆嗦嗦爬起来去屋外的茅厕。
刚推开门,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否则弄死你!”
一个粗重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浓烈的酒气和汗臭熏得她作呕。
是农场看守刘大疤!
她拼命挣扎,却被拖进了柴房。
破棉裤被粗暴扯下。
刘大疤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牙齿磕破了嘴唇,满嘴血腥。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刘大疤喘着粗气骂道,“你这种破鞋,老子肯玩是给你脸!”
风雪从柴房的破窗灌进来,姜南溪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冻在了眼角。
天蒙蒙亮时,刘大疤终于走了,丢下一句:“敢说出去,下次让你尝尝棍子的滋味。”
姜南溪蜷缩在柴堆里,她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摸回宿舍,幸好其他人都还在睡。
刚躺下,枕边突然多了个东西,是半块硬糖。
隔壁铺的老寡妇闭着眼,假装打鼾。
这是劳改队里唯一偶尔给她点剩饭的人,据说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妾,因为毒死了正房被判无期。
姜南溪把糖塞进嘴里,甜味混着血腥在舌尖化开。
她侧卧在通铺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动物。
身体的疼痛提醒着她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老寡妇背对着她,鼾声均匀,仿佛那半块糖只是姜南溪的幻觉。
屋外的风呼啸着穿过土坯墙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姜南溪盯着墙上斑驳的月光,眼泪无声地滑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起床的哨声尖锐地划破了寂静。姜南溪机械地爬起来,身体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
她注意到老寡妇迅速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破损的嘴角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今天大年初一,全体出工!”
刘大疤站在门口吆喝,目光扫过姜南溪时带着威胁和得意。
姜南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感觉到老寡妇悄悄塞给她一块布条,低头一看,是撕下来的衣角,叠得方方正正。
她明白了用意,趁人不注意时垫在了裤子里。
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女犯们被赶到农场最偏远的西区清理水渠。
冰层厚达半米,铁镐砸下去只能留下一个白印。
姜南溪的虎口早已磨出血泡,每挥动一次镐头,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动作快点!偷懒的今晚没饭吃!”
刘大疤拎着棍棒在渠边巡视,特意在姜南溪身边多停留了一会儿。
中午休息时,姜南溪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
她从怀里掏出早上藏起来的半个冻土豆,用体温稍微软化后,小口啃着。
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老寡妇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破旧的搪瓷杯,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水。
“喝吧,我从锅炉房偷的。”老寡妇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姜南溪犹豫了一下,接过杯子。
热水滑过喉咙的瞬间,她几乎要哭出来。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