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了药吗?我……”
她的话被明澈突然的尖叫打断。
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李婶的手,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明澈!”姜瀛玉扑到床前,魂飞魄散。这一刻,什么合同、什么生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一把抱起明澈,眼泪决堤般涌出:“娘在这儿,明澈不怕,娘哪儿也不去了!”
王大夫赶紧上前掐孩子的人中,刘婆子也不甘示弱,掏出银针在明澈的小脚丫上扎了几下。
不知是谁的法子起了效,明澈的抽搐渐渐平息,但高烧依然未退。
“得想办法降温,”王大夫抹了把汗,“再烧下去,就算救回来,脑子也要受损。”
席砚南突然站起身:“我去县城!雨再大也得去!”
“可路已经,”李婶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众人一愣,这种天气怎么会有汽车来村里?
姜瀛玉透过雨帘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艰难地驶入院中,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车门打开,赵经理撑伞走了出来。
“姜女士?”赵经理看到一屋子人,明显愣了一下,“我见您没按时赴约,担心出了什么事,就。”
姜瀛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去:“赵经理!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情况,眼泪混着雨水流了满脸。
赵经理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回车上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对司机喊道:“把车掉头!我们送孩子去医院!”
“可是赵总,”司机为难地说,“去县城的路。”
“走高速!绕远点就绕远点!”赵经理厉声道,随即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我在县医院有熟人,让他们准备好儿科急诊。”
姜瀛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愿意……”
“别说这些了,”赵经理帮着她把两个孩子裹进毯子,“快上车!”
席砚南抱着明远,姜瀛玉抱着明澈,冒雨冲进车里。赵经理的轿车比马车宽敞舒适得多,座位上还铺着软垫。
司机技术娴熟,即便在泥泞的村路上也开得又快又稳。
路上,赵经理一直在打电话联系医院。
姜瀛玉听着他专业的医学术语,这才知道赵经理的妹妹是省城有名的儿科医生。
听到“腰椎穿刺”四个字,姜瀛玉的心揪成一团。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别担心,”赵医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们会用最细的针,全程麻醉,孩子不会太痛苦。关键是争取时间,这种病越早治疗后遗症越少。”
车窗外,雨势渐小。姜瀛玉紧紧抱着女儿,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拂在自己颈间。
席砚南在一旁不停地摸着儿子的额头,嘴里念叨着“快到了,快到了”。
两个小时后,轿车终于驶入县医院。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迅速接过孩子,推着担架车直奔急诊室。
签字、检查、等待……
时间在医院的白色走廊里变得模糊而漫长。姜瀛玉坐在长椅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席砚南拄着拐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腿伤因为长时间紧张而隐隐作痛。
赵经理买来了热茶和面包,但谁也没有胃口。他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关于签约的事,但他都简短地推掉了。
“赵经理,”姜瀛玉终于开口,“今天的事真的太感谢您了。那份合同……”
“合同的事不用担心,”赵经理摆摆手,“我已经让法务修改了条款,等孩子好了再签不迟。”
姜瀛玉鼻子一酸,又想掉泪。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孩子确诊是病毒性脑膜炎,”医生的话让姜瀛玉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不过发现得还算及时,我们已经开始抗病毒治疗。小的那个情况严重些,需要在ICU观察48小时。”
“我们能看看孩子吗?”席砚南扶着妻子问道。
医生点点头:“可以,但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而且不能太久。”
透过ICU的玻璃窗,姜瀛玉看到儿子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原本红润的小脸现在苍白如纸。旁边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提醒着生命的脆弱。
“明澈,”姜瀛玉贴着玻璃,泪水模糊了视线,“娘在这儿,你一定要好起来。”
三天后,明澈的病情终于稳定,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明远恢复得更快,已经能咧着没牙的嘴笑了。
姜瀛玉这三天几乎没合眼,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但看到孩子们转危为安,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赵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