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简温柔地笑了笑,回答道:“这几日你一直忙碌操劳,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时间安睡一场,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处理,我自然不忍心吵醒你呀。怎么样,睡得可还舒服?看你这样子,肯定是饿坏了吧!我这就吩咐小二给我们送上些可口的酒菜来。”
听到白于简如此体贴入微的话语,宫佩婋心中不禁一暖,连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啦,我们还是下楼去吃吧。正好吃完饭之后,可以出去逛逛,也散散心。”
白于简闻言,欣然点头应道:“嗯,也好。那我先抱着孩子到门外等你,你赶紧洗漱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朝门口走去。
他们来到楼下大厅里时,只见一个身着棉袍的说书人正站在一张木桌之后,手持折扇,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一段往事:“诸位看官呐!话说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竟然持续了整整三年之久啊!咱们这宏原镇可谓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呐!到处都是饿死之人的尸首,真真是惨不忍睹哇!那时节,镇上但凡有些力气和门路的年轻后生们,一个个都纷纷逃离此地,只留下一些年老体弱和身染疾病的可怜人留守家中,苦苦挣扎求生。然而,谁又能料到,就在短短十数年之后,咱们这原本奄奄一息的宏原镇非但没有走向衰败没落,反而日渐繁荣昌盛起来,如今已经成为这方圆百里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大镇啦!”
此时,人群中有位客人扯着嗓子高声应和道:“不错不错,但我也曾听说,在此期间亦有好几户富贵人家因这场灾难而家道中落,其中尤以那宫家最为凄惨,据说整个家族自此便销声匿迹,彻底绝了根脉呢!”
闻得此言,正在吃饭的宫佩婋不禁心头一震,连忙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有关自家的消息。只见那位说书先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客人所言,接着他眯起双眼,轻抚下巴处那一绺稀疏的胡须,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提及这宫家,那就不得不从头说起咯。遥想当年呐,这宫家可是咱宏原镇上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其家族中人皆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尤其是在遭受那天灾肆虐的艰难岁月里,宫家每日都会向那些留守在家中的老弱病残施舍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以解众人燃眉之急呐!”
然后他话锋陡然一转,面色凝重地说道:“只可惜啊,这世间往往好人并无好报。转眼间,大旱之年来到了第三年,那些坚守在镇上的可怜人们,竟连维持生命必需的水都难以寻觅得到了。”听到这里,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既然如此艰难,那为何宫家之人不曾出逃呢?难不成他们当真就这般坐以待毙,甘愿在此处等死吗?”
面对这个问题,说书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回答道:“关于此事嘛,据传闻所言,宫家其实也曾派遣家中年轻力壮者尝试出逃,以期能寻得一线生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自他们离去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从此再未归来过。至于其中缘由究竟如何,却是无人能够知晓。此外,还有一件事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据说曾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宫家突遭一场熊熊烈火袭击。彼时,整个镇子都陷入极度缺水之境,面对那场凶猛火势,众人纵然心急如焚,亦是束手无策,唯有眼巴巴地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景象,无能为力。就在那个夜晚,宫家上下数十口人命丧火海,一夜之间尽数化为灰烬。此情此景,当真是惨不忍睹呐!”
讲到此处,说书人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似乎是被这段悲惨往事所触动。而围观众人听后亦是唏嘘不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对宫家何以会在夜半时分莫名燃起如此骇人的大火感到疑惑不解,各种猜测与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