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这其中蕴含的无尽怨念给彻底冻结了。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所有的思维,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空白。
西行……皆是骗局?
骗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角落里那盏昏黄的长明灯都因为灯油即将耗尽而开始"滋滋"作响的时候。
云逍才终于从那无尽的震惊与骇然之中,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心脏,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直接蹦出来。
他那总是闪烁着"咸鱼光辉"和"吐槽欲望"的眼睛,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凝重与一丝丝的恐惧。
他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飞快地闪过一幕幕画面——
【问心崖】禁地之下,那个半佛半魔、神志不清、却又执着地呼唤着"师父"和"师兄"的"使者"……
那柄从魔窟裂痕之中飞出来的、充满了不祥与凶煞之气的黑色九齿钉耙……
亚圣虚影那句充满了"沧桑"与"无奈"的问话——"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凌二河尚书那充满了"暗示"与"机锋"的提醒——"西域佛国名为"论佛",实为"问罪"……"
以及王主事刚才那句同样充满了"深意"的警告——"有些故事之所以会成为故事,就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因为这短短的七个血字而串联了起来。
形成了一个更加惊悚,也更加接近最终真相的恐怖推断。
"如果西行真的是一场骗局……"云逍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梦呓,"那它到底骗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西游记》,那本在我前世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难道在这个世界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不!不对!"他猛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并非是谎言!而是被篡改了的历史!"
他想起了之前王主事说过的话——"官方的卷宗,都是写给外人看的。"
那么会不会……
会不会所谓的"西天取经",其真正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是一场由当时的人皇与某个更加古老的、甚至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庭"的势力联手策划的针对"古佛门"的大清洗?
或者说是一场充满了血腥与背叛的放逐?
而那个"净坛使者",那个被他认定为"二师兄"的家伙……
他以及他的师父和师兄们,并非是取经的"圣僧",而是被押送的"囚犯"?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滋生,蔓延。
让他感觉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会被放逐?又为何二师兄会堕入魔道,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无间异域】数千年之久?
而他的师父,唐三藏……
他的大师兄,那个战天斗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们又在哪里?
是也像二师兄一样,被封印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是早已在那场残酷的"骗局"之中魂飞魄散了?
云逍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天大秘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依旧平静的丹田气海。
那里还"住"着这场"骗局"的关键人物之一呢。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与探究欲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论是为了自救(解决体内这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该死的、足以害死猫的好奇心。
他都必须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彻底揭开。
云逍深吸一口气,极其小心地、极其郑重地将那张写着血字的破烂布帛,重新叠好,放回了那个破烂的木盒子之中。
然后,他又极其"鸡贼"地,用自己那刚刚才学会的、还不太熟练的"清洁术",将周围所有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灰尘和脚印,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那个木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书架顶层那个积满了灰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