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的气息,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萎靡了下去。
姜启来的太快了!
云逍的神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已经开始鼓掌了。
“……”
“牛逼!”
“这句话我给一百分!满分!太装逼了!但是,我他妈的太喜欢了!”
“以前只听说过‘皇帝动动嘴,臣子跑断腿’。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皇帝动动嘴,反派直接跪’!”
“这才是最终极大boss该有的排面啊!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千军万马,在绝对的‘秩序’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局势,在天子法相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被彻底逆转了。+3+5_k+a.n¨s+h+u-.′c′o!m¢
不,甚至都谈不上“逆转”二字。
因为从头到尾,这场棋局的棋盘,就牢牢地握在那个高坐于九天之上的执棋人手中。
武王的兵变,或许从他产生这个念头的最开始,就已经是一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等他登台表演的……滑稽大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骜单膝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好!好一个姜启!好一个魏知!”
他一边笑,一边咳血,眼角甚至笑出了浑浊的泪水,整个人状若疯魔。
“你们君臣二人,演得真是一出好戏啊!真是天衣无缝的好戏!”
“我蒙骜,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他输了。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给了魏知那把神鬼莫测的刀,也不是输给了眼前这个魔气滔天的“云逍”和他手中的九齿钉耙。
他是输给了那座他穷尽一生心力想要染指的、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以为皇权只是一座华丽的宫殿,推倒了就可以重建。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不是宫殿,那是天!
天空中的天子法相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那双淡漠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失败者,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的死物。
而魏知,动了。
他此刻,就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清场杂役”,提着他那把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刀,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抵抗意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元婴将领。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天地至理的节点上。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场审判。
因为天子亲临,便是最高的审判。
手起,刀落。
他的刀法,依旧是那么的朴实无华,看不出任何精妙的变化。
劈、砍、撩、刺。
最简单,最基础的动作。
一名修为已至元婴后期的将领,眼见魏知走向自己,求生的本能让他发出了绝望的咆哮。他猛地祭起了自己温养了数百年的地阶上品法宝——一柄开山巨斧。斧身上灵光爆闪,符文流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地朝着魏知当头劈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魏知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他只是随意地,将手中的刀,轻轻向上一撩。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过上好的牛油,顺滑得不可思议。
那柄灵光闪烁、材质坚不可摧的开山巨斧,连同那位将领惊恐万状的身体,被平平整整地,从中间一分为二。
切口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溅出。被斩开的尸体和法宝,在滑向两边的过程中,才轰然冒出血液和破碎的灵光。
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仿佛,魏知斩断的,根本不是有形的法宝和肉体,而是“这两样东西能够完整地存在于此”的“道理”。
它们本就不应该挡在魏知的面前,所以,它们就理所当然地断开了。
云逍的意识看得是头皮阵阵发麻。
“这……这他妈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唯心主义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