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如同一道惊雷,在禅院中炸响。
住持和首座长老都愣住了。辩机的俏脸,更是瞬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清澈眼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少女般的羞涩与慌乱。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逍在谈了一大堆俗务之后,最后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嫁人?佛子,乃是佛门道统的象征,是信徒的信仰所系,是行走于世间的佛。怎么可能……有婚嫁之约?这简直是……大不敬。“施主,此言差矣。”首座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佛子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早已斩断尘缘,一心向佛,岂能为世俗婚嫁所缚?”辩机也下意识地接口道:“佛子乃佛门象征,自然是……不能有婚嫁之约的。”她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了。云逍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那不就结了!”他一脸“原来如此,我全懂了”的表情,摊开双手,对着住持和首座长老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啊。”“我师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你们让她当佛子,好吃好喝地供着,却断了人家一辈子的姻缘。这事儿,不地道吧?”“再说了,她家里人也不同意啊。她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她拐到庙里当一辈子尼姑,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云逍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住持和首座长老被他这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他们想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口。因为云逍巧妙地将一个关乎宗门道统的宏大问题,偷换概念成了一个极其朴素的、关乎个人幸福的世俗问题。你要挖我们的人,可以。待遇福利都好说。但你不能让人家一辈子不嫁人啊。这个逻辑,简单粗暴,却又让人无法辩驳。“这……”首座长老急得满头大汗,“琉璃佛子天生道体,乃是为我佛而生,岂能与凡夫俗子相提并论……”“打住。”云逍抬手制止了他,“长老,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为佛而生?我师姐是她爹妈生的。再说了,你凭什么说娶她的人就是凡夫俗子?万一以后有哪个仙帝圣子看上她了呢?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前程吗?”仙帝圣子……首座长老感觉自己快要道心崩溃了。这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云逍不再理会他们,转过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在状况外的“事件核心”。钟琉璃正抱着那根比她胳膊还粗的千年人参啃得不亦乐乎,小脸上沾了点泥土,像只可爱的小花猫。她似乎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茫然地抬起头,嘴里还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问道:“师弟,你……你们看我干嘛?”云逍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泥。然后,他指着对面的三个和尚,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大声问道:“师姐!他们想让你留下来当佛子!”钟琉璃眨了眨眼,没听懂。云逍换了一种她能听懂的说法。“就是让你留在这里,天天有好吃好喝的!刚才那种大灵芝,大果子,管够!”钟琉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真……真的吗?”“真的。”云逍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诱惑又带着一丝危险的语气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钟琉璃急切地问道,在她看来,只要有吃的,什么条件都不是问题。云逍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一辈子,不能嫁人!”钟琉璃亮晶晶的眸子,瞬间凝固了。她嘴里的半截人参,都忘了往下咽。嫁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陌生。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她想了半天,歪着脑袋,看着云逍,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天天有好吃好喝的,听起来很棒。但不能嫁人,又是什么意思呢?嫁人,能比吃人参还重要吗?她不知道。这种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复杂问题,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恼。她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她看着云逍,嘴里塞满了人参,含糊不清地,却又极其认真地问道:“那……那要是以后有人想娶我,怎么办呀?”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与迷茫。但这个问题,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辩机的心上。是啊,要是以后,有人想娶她呢?这个“有人”,会是谁?辩机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