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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有好吃好喝的,听起来很棒。但不能嫁人,又是什么意思呢?嫁人,能比吃人参还重要吗?她不知道。这种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复杂问题,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恼。她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她看着云逍,嘴里塞满了人参,含糊不清地,却又极其认真地问道:“那……那要是以后有人想娶我,怎么办呀?”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与迷茫。但这个问题,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辩机的心上。是啊,要是以后,有人想娶她呢?这个“有人”,会是谁?辩机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云逍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懒散笑意的脸。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慌乱,瞬间涌了上来。而禅院中的另外两个男人,住持与首座,也因为钟琉璃这句天真的反问,而陷入了沉默。他们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被他们忽略的问题。是啊,他们只看到了钟琉璃无与伦比的“道体”,只想着如何将她留在宗门,却从未真正考虑过她个人的意愿。在他们眼中,她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能带领宗门走向辉煌的“佛子”。但云逍,却用最简单的方式提醒了他们。她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会为了“嫁人”这种事而烦恼的,普普通通的少女。就在这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刻,云逍笑了。他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他伸出手,揉了揉钟琉璃的脑袋,动作无比自然,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好办!”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钟琉璃,也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到时候,你就告诉他。”“想娶你,可以啊!”“先打赢你师弟我再说!”听到“单身”二字,辩机那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又重新亮了起来。她松了口气的表情是如此明显,以至于连旁边的钟琉璃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住持法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宣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若是思乡,随时可以回去,我寺绝不阻拦。”“嗯,贵寺的企业文化还是相当人性化的嘛。”云逍对这个答复非常满意。他合上小本本,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总的来说,贵寺开出的条件,我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他拉长了语调,成功地将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让她当佛子这件事,还有一个最最核心的问题,没有解决。”云逍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什么问题?”首座长老急忙问道。云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当了佛子,还能不能嫁人?”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禅院中炸响。住持和首座长老都愣住了。辩机的俏脸,更是瞬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清澈眼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少女般的羞涩与慌乱。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逍在谈了一大堆俗务之后,最后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嫁人?佛子,乃是佛门道统的象征,是信徒的信仰所系,是行走于世间的佛。怎么可能……有婚嫁之约?这简直是……大不敬。“施主,此言差矣。”首座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佛子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早已斩断尘缘,一心向佛,岂能为世俗婚嫁所缚?”辩机也下意识地接口道:“佛子乃佛门象征,自然是……不能有婚嫁之约的。”她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了。云逍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那不就结了!”他一脸“原来如此,我全懂了”的表情,摊开双手,对着住持和首座长老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啊。”“我师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你们让她当佛子,好吃好喝地供着,却断了人家一辈子的姻缘。这事儿,不地道吧?”“再说了,她家里人也不同意啊。她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她拐到庙里当一辈子尼姑,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云逍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住持和首座长老被他这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他们想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口。因为云逍巧妙地将一个关乎宗门道统的宏大问题,偷换概念成了一个极其朴素的、关乎个人幸福的世俗问题。你要挖我们的人,可以。待遇福利都好说。但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