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儿听多了隔壁家的糟心事,纳闷道:“她不去瞧,你替她去不好?说不定她觉得你体贴,将来也能对你好些?”
“你是不知道我家大姑奶奶,是个极利害的,二姑奶奶在她手底下都欺成什么样了,我哪里敢去瞧她?”
佑儿无奈扶额,实在是不想听纪氏的抱怨,心里也猜到了为何当初她夫君与她情深,可后来却纳妾寻新欢了。
她的话佑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好在孟家的下人来寻她。
急匆匆地说大姑奶奶没了,这才止住了纪氏的话头。
她吓得脸色苍白,茫茫然问佑儿:“这可怎么是好?”
佑儿摆了摆手,让那奴婢带她回府:“跟着你婆母,照顾好她才是要紧。”
人走后,榕香才怨道:“夫人这是太给她体面了,按理说如今她这身份怎么能在夫人面前说这些,整日里稀里糊涂的,这日子怎么过得好?”
可不是这个道理,虽说两人是相识微时,可到底不是什么极好的姐妹情分,三五不时到家里来说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又常常对着长龄叹息她没生下的孩儿。
这换成谁能忍得了?
佑儿不愿她在长龄面前多说这些:“她也不是一两日这样拧不清了,让金杏去沈府瞧瞧,眼下是什么光景,去的时候顺便到陈府知会陈夫人一声。”
还没来得及安排其他,内宫里的女官就来了,传皇后口谕,玉京五品上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祭奠贵妃。
佑儿不敢耽搁,换好衣裳就跟着进了内宫。
这还是她头回见这样的阵仗,启祥宫看着瘆人的紧,跟在队列里头,她如骤失灵魂的傀儡。
内官喊跪便跪,喊哭便哭,每日天不亮就进宫,天黑才回府,一连折腾七日,人仰马翻。
宋辙这几日也是极忙,弘德虽醒来却疲惫,又因贤妃骤然离世“悲伤不已”,十分提不起精力。
堆积的政务便交给内阁与司礼监共理,每日只见沈谦与王保,旁人非诏不得打搅。
朝堂上俨然是风雨欲来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