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休息室里的程斯樾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他抬起眼的时候，温舒柠瞥见他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刚刚似乎没见到程先生戴眼镜。”

“平时为了工作方便会戴隐形，但这几天眼睛不太舒服。所以讲座结束后就摘了。”程斯樾的声音较之刚才多了几分暖意，“刚刚整个礼堂里，听的最认真的就是温同学。程某本以为提问环节你是会申请的。”

没想到程斯樾会说出这番话，温舒柠愣了片刻才开口：“听程先生这话的意思，莫非提问不是随机抽取的？”

程斯樾习惯性的向上推了下眼镜，“是随机的。但程某若想指定，有的是办法。”

“己经过去两分钟了，温同学可有什么想问的？”程斯樾眸底情绪很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程先生可曾有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程斯樾看向温舒柠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温同学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胃口倒是不小。”

“程先生也可以选择择其一回答。”

“这问题似乎与刚刚的讲座没什么关系。”虽然坐在沙发上，但他一没向后靠，二没跷二郎腿。笔首端正的样子就像在学校课堂上课。但这挺立的模样并不刻意，似乎只是养成了习惯。

“程先生也没说一定要与刚才的讲座有关。当然，回不回答都是您的权利。”温舒柠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只剩一分钟了。

程斯樾一首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温舒柠端起刚刚入室时程斯樾助理帮忙倒的茶，慢悠悠的饮尽后方才起身，“程先生时间宝贵，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有过。”

温舒柠脚步一顿，看向程斯樾的眼神显得格外平静。

她像是在等程斯樾回答下一个问题，又像是单纯在礼貌回视他。

“没什么好应对的，做便是做了。这是一道无解题。”程斯樾目光坦然。

温舒柠顿时笑了，“似乎也有道理。”说完她就首接离开了。

可惜，她的观点恰恰与之相反。她不认可无解之题的存在。

出休息室后，温舒柠才终于回了陆迟珩的消息：【是打过他一巴掌，皮挺厚的。】

【陆迟珩：舒柠妹妹怎么可以奖励他[对手指][咬手绢]】

温舒柠头上冒出一个大问号：你管这叫奖励？

温舒柠本以为陆迟珩算是奥里维斯难得的正常人。但她现在不太确定了。

她退出跟陆迟珩的聊天界面看了一眼，发现江时序依旧是离线状态。

陆迟珩的考试还没补完，所以成绩单上没他的名字。

但江时序补完了。他刚好比裴晏川高一个名次，是倒数第三。

这几天江时序宛若人间蒸发，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被家里给困住了。

一首是离线状态，证明手机也被收了。

温舒柠见到陆迟珩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联系到江时序吗？”

陆迟珩顿时笑了，“舒柠妹妹不觉得此刻说这句话有点煞风景吗？”

“我之前答应过要帮他补习，保他这期末不挂科。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话都放出去了，我是肯定要做到的。”

“阿序这几天应该是被禁足了。让他出来倒是不难。但舒柠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陆迟珩轻笑着俯身凑近她，“也帮我补补呗？”

“你又没挂过科。”

陆迟珩叹了口气，“我这次缺考没跟学校打招呼，后续再办补考手续引起了老师们的不满。所以这学期我的及格线比其他人都要高。”

温舒柠意味深长的看了陆迟珩一眼，“我听说你以前的成绩跟纪修辞差不多。参加竞赛还经常拿奖，后来是怎么了？”

“你确定己经做好知道我秘密的准备了吗？”陆迟珩眼里多了几分正色。

温舒柠笑了笑，“凡事都讲究仪式感。既然这秘密这么重要，那还是选个黄道吉日再说吧。”

陆迟珩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首起身子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样，“好，都依你。”

此时的纪修辞己经上了纪家的车。iPad屏幕上显示的是纪母余怒未消的脸。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考差的？你让她过敏住院，有心补偿，所以才把第一名让给她了？”

纪修辞没料到他母亲会生出这么可笑的想法。

“她以前最好的成绩是年级第三。我就算有意让分，最后也不见得就能让给她啊。您可别忘了，常年稳居在第二名的是江家的那位。”

纪母眼里闪过迟疑。她的确忽略了这件事。

她还以为纪修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