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感。
“什么时辰了?”
王千户急得跺脚。
“子时了!”
庞雍一个激灵从官帽椅上跳了起来,头忽然眩晕起来,他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不对,情况不对,头怎会如此昏?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那边已经等不住开口了。
“督主,替苏德敏的人,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庞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向前一步,抓住王千户的衣襟。似是询问,又似是安慰自己。
“是你做的?”
“那哪能呀,您吩咐了要亲自去,我哪敢逾矩呀。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您还没有一点动静,我这才进来问您,一进来您就在睡觉,我正喊您呢,那边就说苏德敏死了,我赶过去一看,那人哪是苏德敏呀,分明是我们找的替身呀,我又匆忙跑回来,问您是不是找了其他人办此事呢!”
庞雍心头一阵巨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利用了我。”
“何人?”
何人?庞雍的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是他吗?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意欲何为?庞雍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他知道,如果真是那个人,肯定会做得滴水不漏,他查不出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
王千户一脸疑惑,追问道。
“什么完了?是何人?您知道吗?”
庞雍朝王千户伸出手。
“王贲,随我去大牢里看看。”
果然如他所料,现场处理得毫无破绽,伪造了自戕的死状,服饰,血迹,都布置得毫无破绽,甚至还贴心地替他毁了脸,行事作风如此谨慎的,他只能想到徐言,可他始终想不清,他图什么?
回去的路上,庞雍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他问王贲。
“酉时三刻你在何处?在牢房里吗?”
王贲看着前方浓浓夜色,道。
“没有,就在执事处处理一些琐事。”
他根本不敢说自己在喝酒猜拳,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在牢里,牢房里的人他没那么熟,庞雍一问便知他在没在。执事处那一伙人他是极为熟悉的,也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玩意儿,经常凑到一堆喝酒赌钱,若是问起来只需互相打个掩护即可,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止做了一两次。
“那时有一个小黄门说你去了牢房,让他来伺候我。”
王贲一惊,立刻道。
“我没有呀,我没让任何人伺候您呀。”
“他还给我送了膳食,我吃了他送的膳食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王贲:……
他很想问庞雍,都没有一点防备心吗?但他自然是不敢的,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您觉得那个小黄门眼熟吗?”
庞雍使劲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当时天色渐暗,他身量又矮小,看不真切。况且是在自己的地盘,能近我身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我也没有多加防范,没想到呀,还是着了道。”
“那他会是谁的人?”
“不知道,封锁西厂执事处,将所有人的底细都仔仔细细地给我查清楚,一个都不能漏!”
王贲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
“督主,苏德敏的事怎么办?”
庞雍一想起苏德敏就觉得脑袋疼,人不知所踪,不知死活,还带着自己的秘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脑袋随时都要搬家,怒火又起。
“还能怎么办?人都死了,自然只能禀报圣上结案!”
王贲还想追问真的苏德敏怎么办,看着他不想多言的模样,识相地闭上了嘴。
庞雍当夜又去了苏德敏宫内宫外的住所搜查,皆一无所获,清早又盯着一双乌青的眼圈进宫汇报。
徐言就坐在皇帝下面的右手边,认真严肃地核查奏折,庞雍一进大殿,先看了他一眼才请安。
余光扫过去,徐言没有一丝波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庞雍心里憋着一股气,朝皇帝禀报。
“陛下,苏德敏昨夜在牢里自尽了。”
皇帝停住了御笔,有些不相信。
“自尽?”
“是。”
皇帝觉得奇怪那人怕死怕到了极致,会自杀?
“用刑否?”
庞雍一惊有了一丝紧张。
“未曾。”
“微臣认为,他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庞雍的额角已经有些潮意。
“是,亵渎宫妃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臣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