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估计是要坐一会儿,便叫来自己的心腹,让他去查看队伍,自己则是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吩咐摊主也给他煮一杯茶。
昭阳打探四周,这间茶铺很简陋,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隔间,她不由得担忧起来,茶摊拢共就两个人,哪里能换衣呢?
茶杯端了上来,妇人朝她道。
“公子看着身份尊贵,也不知喝不喝得惯这样粗鄙的茶。”
昭阳看着妇人的眼睛,笑着道。
“喝得惯的。”
妇人朝她眨了眨眼,躬身退了出去,昭阳心底这才稍微有了点底,安安心心地喝起茶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昭阳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庞雍等得着急,一会儿站起来走走,一会儿又坐下,却不敢催促昭阳。
正焦灼时,心腹朝他跑来。
“督主!”
“说!”
“后面雪山垮了,压了好多人。”
“什么?!”
庞雍大惊,往前走了两步,转过头问道。
“压得什么人?可有人受伤?”
“压的都是锦衣卫的人,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庞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
“你去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正好太子在喝茶,让他们也休整一下。”
“是。”
这个时候庞雍反而不再着急,也坐回位置开始喝茶。又过了片刻,那个心腹再次跑来。
庞雍看到他紧张的模样不禁皱了眉头,问道。
“又怎么了?”
心腹焦急的说道。
“后面打起来了。”
“什么?跟谁?”
“跟咱们西厂的人。”
“怎么跟咱们的人打起来了?咱们的人不是在前面吗?”
那心腹满腹委屈,大声道。
“我本来想的是找几个人去帮帮忙,也好体现您的周到。但是他们却咬定了咱们的人是去看他们笑话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他们就动起手来。”
庞雍将茶杯往桌上一滞,往车队后面走去,满身怒火无处发泄。
“他娘的,敢在老子跟前欺负老子的人,看老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你们那些人也是蠢!自己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不成,非要去做好事,老子是需要那些虚名的人吗?”
“是是是,您快去看看吧,他们仗着人多万一把那几个玩意儿打出什么好歹来。”
庞雍本来还怒气冲冲,走到徐言马车外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督主,怎么了?”
庞雍气一沉,转过头朝他道。
“你去把这件事处理了,让西厂的人让一步,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心腹诧异地看着庞雍。
“督主……您……”
庞雍已经没了耐心,冲他吼道。
“老子喊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心腹愣愣地看着庞雍,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还不去,要我请你吗?”
心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了过去。
庞雍转头看了昭阳一眼,她还在悠闲地喝着茶,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庞雍心里气得不行,要不是他非要喝茶,何至于出这些事,自己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
后面传来一阵轻笑声,庞雍应声回头,就见徐言撩起车帘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庞提督气性很大呀。”
庞雍也讽笑了一声。
“徐掌印倒是乐得清闲,毕竟是无事一身轻呀。”
徐言眉毛一扬,悠悠道。
“是呀,到这里来清闲一阵子,回去后仍旧是掌印,庞统领见了我仍旧要道一声掌印好。庞统领回去呢?要升官吗?是否下一次再见到你,本官就要向你问安了?”
庞雍气煞,一把拽住徐言的衣领,狠狠的瞪着他,怒道。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徐言不疾不徐的拿掉他的手,仍旧是温润的声音。
“庞统领,莫要逞匹夫之勇,你能奈我何?就连你的人,你都护不住,你真敢对我动手?”
“你!”
“我怎么?”
庞雍紧握拳头,强忍着将怒火压下,用力将车帘扯下,转身走回茶肆。
徐言又笑了两声,坐回车内。
庞雍坐下喝了两杯茶,才刚刚将怒火咽下,就看见一个西厂番子朝他跑来。庞雍伸头一看,那人不是方才那个心腹,而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心道不妙,慌忙往前跑了两步。
“怎么了?”
那人鼻青脸肿,发丝凌乱,一看就是被人打得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