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
他悲凉地哭喊。
“娘……”
随后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
子夜时分,东宫内灯火通明,除了地龙,屋子里还放了三个火盆,热浪滚滚,惹得人心焦火辣。屋子里伺候的人,诊脉的御医皆褪了外裳,唯站立在床下的昭阳一袭青衣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任由汗水湿透衣衫。
四五个御医围在床前小声商议着,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中忽然传来一道沉重的叹息声。
在场的人皆屏息凝神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昭阳冷若冰霜的脸在炭火的照耀下更显压迫,她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最中间的御医身上。
“如何?”
御医擦了擦额前的冷汗,上前两步恭敬道。
“回殿下,徐掌……公公受了极重的杖刑,再加上心脏旁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现下形式还很危机。”
昭阳皱眉问道。
“不是五十杖吗?以徐言的身体怎会如此严重?况且心脏旁的伤口已经养了三个多月,怎会还未愈合?”
“太子殿下!”
阿珠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被阿玉一把扯了回去。
昭阳闻声望去,见阿玉正肃着一张脸朝阿珠摇头。
他转头去看王瑞安派来的小太监。
“你说,是不是真的只有五十杖。”
小太监愤愤道。
“太子殿下,陛下只是罚了五十杖,常指挥使审问时未用刑,是庞统领!”
昭阳微微诧异道。
“庞雍?他也负责审徐言?”
小太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陛下并没有让他审讯徐公公,是他自己进了大牢对徐公公用的刑。”
昭阳闻言脸色骤变,怒意如潮水般涌上脸颊。
她的身影在烛火下拉得极长,行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迎面的御医哆嗦着身体看着昭阳越来越近,凌人的气息逐渐包裹着他,紧接着,刻意冷静的声音响起。
“孤问你,能治好不?”
她分明是很平常地问,御医却仿若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问的是能不能治好病,御医听到的却是。
“治不好孤就要你狗命!”
御医匆忙答到。
“治得好,治得好,殿下放心,臣等一定治好徐公公!”
说完又命人端来热水,喂了糁汤给徐言。
徐言浑身发抖,嘴里还在喃喃含着。
“娘……娘……”
昭阳跪坐在地上,双手握上徐言的手,在他耳边轻声安抚。
“娘在这里,你莫怕,娘陪着你。”
话落,徐言渐渐平静了下来,只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挣不开分毫。
御医觉得这一场面有些诡异,一个男子,对一个太监说自己是他娘亲,那太监竟还真的被他安抚住了,怪事,怪得很!
……
夜色悄然褪去,天边渐渐泛白,霞光扫过暗淡的天际,透过窗缝洒进静默阴沉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亮和希望。
昭阳整夜未合眼,直到此刻,徐言才安定下来,她取出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问御医。
“现下如何?”
御医看上去轻松了不少,轻快道。
“已经脱离了危险,只需要静养着。”
昭阳起身,面含微笑道。
“昨夜的事……”
御医心领神会,忙道。
“臣知道,臣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昭阳还是解释了几句。
“徐公公救过孤的命,孤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他。”
御医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将药方递上。
“这些是滋补的药,需按时服下。”
景桢快步走过来取下,又将御医送了出去。
待门关上后,昭阳瞬间敛了笑意,周身的气压迅速低了下去。
“你叫什么?”
候了一夜的小太监慌忙迎上来。
“回殿下,奴才叫李福,也是御前伺候的。”
“走吧,孤记住你了。”
李福应是退下。
昭阳又朝阿珠道。
“你去刑部监传话,将所有狱卒收监,让常林来东宫见孤。”
阿珠问道。
“现在吗?”
“立刻!”
阿珠领命退下。
昭阳回身看了皱眉眼趴在床上的徐言,问阿玉。
“他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珠蹙眉,纠结着不知该不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