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朕几十年里过得最幸福的时刻,大概也是老天垂怜,妍儿有了身孕,朕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回宫后太后更加忌惮我,每次请安时朕喝的茶,闻的熏香全都有毒,朕一边应付,一边与你父亲暗中收集她的罪证,以玉石为幌子,暗中传递。就在罪证越来越充分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惊动了太后。那几日朕突然生了重病无法起床,也是在那几日,你父亲通敌叛国的消息穿进了宫,你小姑姑,在时家满门屠杀的那一日惊动了胎气提前生产,生完后因为悲痛不已引发了血崩,朕甚至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她就撒手而去。她的贴身丫鬟,当时的桂嬷嬷趁着先太后专注在时家时向朕传递信息。朕当时拼着半口气将昭阳抱进了明政殿,而妍儿,朕甚至来不及踏进内殿去看她一眼。”
皇帝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应当是很后悔的,但当时情况紧急,根本由不得他犹豫。
“朕刚回到明政殿就听说太后差人将紫薇宫翻了个遍,不知在找什么东西,而妍儿的尸体就那样冰冰冷冷的躺在床上,朕傍晚再去看的时候,身上的血都已经干了。”
徐言隐约听到呜咽声,顶天立地的君王此刻竟然哭得像个孩童,想必是真的痛彻心扉吧,徐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反握住他的手。
“他们都不会怪您的,至少您真的将这江山治理得很好,至少先太后的势力被您慢慢清除了。”
一听到先太后,皇帝眼里的恨意就如同燃烧的火种,从眼眶中崩裂而出。
“朕终于找到了机会,那日她罕见的一人留在慈安宫,朕生生掐死了她,又将她吊在了房梁上。”
徐言大概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冷静地问道。
“陛下可知太后在找什么?”
皇帝看着他沉默不语,徐言拿出昭阳的玉,皇帝看着洁白的玉道。
“就是在找这个,这对白玉一个在你父亲那里,一个在妍妃那里,那一日,你父亲传了最后一次信,你手中的这块玉,是你父亲的。”
徐言将这块玉紧紧捏在手心里。
“陛下可查到了什么?太后与宣王一党的证据呢?”
皇帝面露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查证据的下落,却始终没能找到。”
徐言将玉石下面的瑞香花图案放到皇帝面前,皇帝皱眉道。
“这个图案,以前在紫薇宫倒是常看到过,妍儿最喜欢瑞香花,时不时地就会画来欣赏。”
徐言收回白玉,道。
“臣回时府找过了,没有这样的图案,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找到线索。”
“紫薇宫?可紫薇宫朕已经找过很多遍了,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让臣再去找找吧。不能让我时家一直蒙冤。”
皇帝看了看他坚定的眼神,点头道。
“去吧,你父亲是个好人,不能让他受冤,朕这么多年都在找证据替他翻案,却无所获,如今由你接手也是好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
“昭阳呢?她知道吗?”
徐言掏出手帕擦干他眼底的泪水,道。
“她现在身子重,要忧心的事情也很多,臣暂且还未告诉她。”
一想起昭阳已经怀有身孕,皇帝又想起以前与时渊的承诺,苦笑道。
“朕当初还与你父亲约定,等朕生个公主一定让他的儿子做驸马。如今你虽然……但算是完成了当初的约定。”
徐言慢慢站直身子,朝皇帝微笑着道。
“陛下也不必觉得遗憾,昭阳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我的。”
“什么?!”
皇帝惊叹一声,又忍不住剧烈咳嗽。
“你说,昭阳腹中的骨肉,是你的?”
徐言知道他在忌惮什么,道。
“您不必担心,我一定不会背叛昭阳,更不会越过昭阳。”
说完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退下。
皇帝望着床顶笑的身体震动不已。
“时家有后时家有后,朕终于有脸下去见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