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眼神,骤然酷寒如万载玄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整个金帐的空气都凝固了。
“又或者……”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们,想教我林风,做事?”
“扑通!”
那个最先出列的山羊胡族长,双腿一软,第一个跪了下去。
额头死死贴着冰冷的地面,抖如筛糠。
“大将军息怒!老臣……老臣不敢!老臣万万不敢!”
“不敢?”
林风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冽。
“我看你们,敢得很。”
他不再看那老者,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拖出去。”
哈巴特和拓跋布雷如饿狼般扑上,架起那瘫软如泥的族长就往外走。
“斩了。”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道惊雷,炸得满帐族长魂飞魄散!
“大将军饶命!汗王饶命啊!”
凄厉的惨嚎,在帐外戛然而止。
一抹温热的血色,溅上了厚重的门帘,然后缓缓滑落,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林风缓缓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早已齐刷刷跪倒一地的族长。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还有谁,想为王庭分忧?”
无人敢应。
死寂中,只剩下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很好。”
林风满意地点头,重新走回王座之侧。
他对拓跋格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王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待所有族长连滚带爬地退去,拓跋格桑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
她苦笑道:“大将军,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你学会了最重要的一课。”
林风看着她,眼神深邃。
“王,不仅要懂恩德,更要懂亮剑。”
“可是,大将军,光有锋利的剑,恐怕也不行啊。”
拓跋格桑忧心忡忡,她陪伴老汗王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治国之道并非一无所知。
“武力只能镇压一时之乱,若不能真正让草原上的牧民归心,让大家看到希望,这片草原,恐怕终究还是会再生动乱。”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以你大汗之名,昭告草原。”
“凡立军功者,无论贵贱,皆可分封草场,授予牛羊。”
拓跋格桑身体一震,失声道:“军功授田!这……这是在挖所有部落的根!”
“还有,”林风声音沉稳有力,“草原牧民,可以皮毛、劳役,抵扣赋税。”
拓跋格桑的呼吸,彻底急促起来。
她看着林风,眼中只剩下震撼与敬畏。
一把利刃,瓦解部落贵族的兵权。
一把利刃,斩断贵族对底层牧民的控制。
从此,王庭将成为这片草原唯一的太阳。
而他,就是缔造这一切的神。
“你……究竟是何人?”她声音颤抖,这个男人是苍生天派来拯救草原的码?
林风淡淡一笑:“一个,想让这天下太平的人。”
夜色如墨。
林风回到自己的营帐,赵姝颖早已备好热水。
他从身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间,汲取着这乱世中唯一的宁静。
“能看着你运筹帷幄,定鼎草原,我心里,比谁都高兴。”赵姝颖温柔地靠在他胸膛。
这份温存,却被帐外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悍然撕碎。
“大将军!”是阿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南朝……急报!”
林风的眉头,在听到“急报”二字时,猛地拧紧。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阴云般笼罩心头。
他快步走到帐门口,接过那个火漆密封的竹筒。
“咔。”
竹筒应声而裂。
一张被卷得极细极紧的纸条,从裂口处滑落。
他缓缓展开。
帐内的烛火,不安地摇曳。
林风的脸色,随着纸条上的字映入眼帘,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凝固。
那是一种超越了愤怒的,绝对的死寂。
赵姝颖心中猛地一紧,凑上前去。
寥寥数字,字字诛心。
“镇北大将军赵擎霄,勾结外敌,谋逆罪成。”
“奉旨,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