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赵府冰冷的地砖。¢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一个。
接着一个。
仿佛一场被提前安排好的血腥祭祀。
这一夜,河源县三十七处豪宅大院,同时响起了绝望的悲鸣,冲天的血气,被死寂的黑夜无声吞没。
……
次日,天光微亮。
当河源县的百姓们战战兢兢地推开家门,他们看见了此生最震撼,也最解气的一幕。
县衙门口的石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十七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为首的,正是那位让河源百姓恨之入骨的赵屠夫!
消息瞬间引爆了整座县城!
紧接着,这则消息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黄州地界!
所有人都彻底失声了。
如果说,林风弹指灭杀陈家旺,是神仙之威,是天罚,带来的是源于未知的、想要逃离的恐惧。
那么,一纸条令,便让赵屠夫这等桀骜枭雄率众自裁,带来的则是另一种东西。
那是王法。
是规矩。
是敬畏!
恐惧让人逃离,而敬畏,则会让人跪地臣服。
一时间,黄州各县,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自我清算”风暴。
无数曾经侵占流民田产的劣绅,连夜雇上快马,带着厚礼与地契,哭着喊着冲向青阳县“投案自首”,只求能从清算司的名单上划掉自己的名字,保住一条狗命。
更多手上沾血、作恶多端的恶霸,有的在绝望中卷起细软连夜逃亡,有的,则在无尽的恐惧中,步了赵屠夫的后尘。
青阳县的“清算司”,尚未派出一兵一卒。
林风的规矩,便已化作一柄无形的铡刀,高悬于黄州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士绅豪强的头顶!
……
当林风带着燕青儿等人返回青阳县时。
迎接他们的,是数万民众汇成的,一片虔诚的海洋。
“恭迎主公!”
“神仙老爷万岁!主公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震彻云霄。
城门内外,人山人海,乌泱乌泱,却秩序井然。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敬。
燕青儿骑在马上,娇躯微颤,被眼前这壮阔的场面,震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悄悄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在一片狂热中,依旧平静得如同万古冰山的男人。
她终于忍不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林风……面对这一切,杀了那么多人,你……你的心,为什么能一点波澜都没有?”
林风没有看她,目光平视着前方那条由无数跪拜身影铺成的道路。
他反问了一句。
“清理庭院里疯长的杂草,拔除啃食树根的害虫,你的心,会起波澜吗?”
燕青儿瞬间一愣。
“他们,早已不是人。”
“是趴在这片土地上吸血的毒瘤。”
“是让大夏这课巨树,从根开始腐烂的蚁穴。”
林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万民,望向了更遥远的,那片广袤而苦难的土地。
“我不是在杀戮。”
“我只是在清扫垃圾。”
“扫干净了,才能让新的种子发芽。”
“才能让更多的人,真正沐浴到属于他们的阳光。”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情绪,却像是一条不容置疑的真理,深深烙印在燕青儿的心中。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却又无比高效的方式,重塑着这个世界。
回到县衙,雷洪与徐文远早已恭候多时,二人眼中皆是无法掩饰的狂热与激动。
“主公!永安、河源两县,已尽在掌握!周边数县的士绅豪族,也纷纷递上降表与重礼,恳请归附!”
雷洪的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徐文远则双手捧上一份厚厚的卷宗,声音沉稳。
“主公,这是根据各县主动清退上缴的地契,以及新入籍流民的登记,重新整理出的田亩总册。如今,我青阳治下,可控良田,已逾二十万亩!”
林风接过卷宗,随意翻了翻,便将其轻轻放在一旁。
他径直走到那幅巨大的水文地理图前。
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那条贯穿青阳、永安、河源等县,却早已淤塞干涸的“通济渠”之上。
“外部的威胁,暂时肃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