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器,不顾一切地拨转马头,朝着来路疯狂逃窜。
他的行为,像一道瘟疫,瞬间传染了整个战场。
“跑啊!”
“快跑!”
“我不想死!我娘还在家等我!”
兵败如山倒。
所谓的京营精锐,所谓的王牌之师,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的恐惧面前,所有的荣耀与骄傲,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开始溃散,开始掉头鼠窜,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给了身后的死神。
而这,正是一场屠杀最完美的舞台。
林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他只是静静地立马于缓坡之上,像一尊俯瞰凡尘的神只,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身旁的雷洪,早已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戎马半生,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厮杀,见过尸山,也见过血海。
可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不是战争。
这是……碾压。
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对低等生物的降维打击。
他曾经以为,黄州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已经算是精锐。
他也曾为自己能训练出那样的军队而自豪。
可今天,他亲眼看到了铁浮屠的表演。
他才明白,自己过去所谓的“精锐”,在这些真正的战争机器面前,脆弱得就像一群拿着木棍玩闹的孩童。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主公。
林风的侧脸,在秋日的光线下,轮廓分明,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仿佛眼前这场足以震惊天下的屠杀,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早已计算好结果的、微不足道的演习。
雷洪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但这股寒意之中,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的庆幸。
庆幸自己,是站在这位主公的身后,而不是……对面。
“雷将军,现在还觉得冒险吗?”
一旁,徐文远羽扇轻摇,脸上带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别开生面的烟火表演。
雷洪闻言,身子一颤,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嘶哑的字。
“服……”
他是真的服了。
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战场上的追杀,仍在继续。
铁浮屠没有丝毫的怜悯。
在他们的信条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们以一种并不算快,但却极具压迫感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追逐着、收割着那些崩溃的豹骑营士兵。
每一刀挥出,都必然有一颗头颅飞起。
每一锥刺下,都必然有一具尸体坠马。
李成已经彻底吓破了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趴在马背上,用马刺疯狂地扎着马腹,榨干着坐骑最后一点生命力,只求能快一点,再快一点,逃离这片修罗地狱。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只要回头,他的勇气就会被彻底抽干。
“都尉!救我!”
身后传来亲兵凄厉的惨叫。
李成头也不回,反而更加用力地催马。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喊杀声似乎渐渐远去。
他才敢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
只一眼,他便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来时,三千精骑,气吞万里如虎。
此刻,回望野马坡,那片开阔的缓坡,已经变成了一块巨大无比的、被鲜血浸透的红色画布。
画布之上,是三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无数战马的残骸。
而那五百名黑甲魔神,已经重新在坡顶列好了阵型。
依旧是那个沉默的玄黑方阵。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屠杀,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餐前的一道开胃小菜,甚至没能让他们流下一滴汗水。
阳光下,他们甲胄上的血迹,尚未凝固,正缓缓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条细小的血溪。
那景象,妖异而恐怖。
李成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
幸存的寥寥数十骑,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
“都尉!您怎么样?”
“快……快走……回去……回去禀报大帅……”
李成挣扎着,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不是人……那是……那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
中军大帐。
曹安正不耐烦地用小指,剔着自己那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
在他看来,这么长时间过去,那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