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主公,这个李从文,天机阁的情报里说他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万一……他真的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岂不是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林风端着茶杯,轻轻吹去水面的浮沫。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两不相帮,也意味着,他没有坚定的靠山。”
“这种自诩清高的人,最怕的,从来不是刀剑。”
“而是脏水。”
“一旦被拉下泥潭,他会比任何人,都沉得更快。”
林风轻轻放下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案上展开的一张上京城防图上,缓缓划过。
最终,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了一个被朱笔重重圈出的位置上。
大理寺,天牢。
“王昊这颗棋子,已经废了。”
林风的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但他的身份,还有最后一点残存的用处。”
他看向赵猴子。
“安排一次天牢‘探监’。”
“记住,不是我们的人去。”
“而是让一个,最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亲自去。”
说完,林风的目光转向阿朵,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起一丝冰冷的、令人心悸的火焰。
“你的机会,来了。”
“西域安插在上京的暗探首领,代号‘雪狐’。”
“天机阁的网,应该已经找到他的狐狸窝了吧?”
阿朵闻言,娇躯猛地一颤!
那双蓝宝石般的绝美眼眸中,瞬间燃起了混杂着仇恨与快意的烈火!
“把他‘请’过来。”
林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有件脏活,需要他这只来自西域的雪狐,亲自去办。”
……
傍晚。
华灯初上。
大理寺卿李从文府邸的后门,被悄无声息地叩响了三下。
管家收下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沉手檀木盒子。
书房内,烛火摇曳。
李从文独自一人,打开了它。
没有金银珠宝。
没有美人图卷。
盒子里,只有一叠厚厚的、散发着陈年霉味的账册,和几封,他亲笔写下的密信。
每一笔账,都清晰记录着他这些年,顶着“清廉”之名,在暗中收受的巨额贿赂。
每一封信,都是他与某些见不得光的人物,相互勾结的铁证!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流传出去,都足以让他满门抄斩,挫骨扬灰!
账册的最上方,还压着一张纸条。
字迹潦草,却带着一股能刺穿纸背的杀气。
“今夜子时,天牢,丙字号房。”
“去见王昊,听他把话说完。”
“否则,明日天亮之前,这份‘厚礼’,会出现在都察院所有御史的案头。”
李从文脸上的血色,在看到这些字的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惨白如纸。
他双腿一软。
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浑身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厚重的官袍,冰冷刺骨。
他终于明白。
从他在金殿之上,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永远无法挣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