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浩挠挠头，“哥，什么意思？”

她暗里说他自作多情呢。

说实话，江野也看不懂这女生，她的目光既热烈又冷静，两者无缝切换。

余明浩还要追问他：“野哥，她真来找你告白啊？”

“她不是说了她来买校服。”

“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卖校服的。”

江野：“你知道什么？你买过校服吗？”

“没有……但是哪有这么巧的！”余明浩痛心疾首咬手帕，“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是的，蹲他的行踪来告白的不止一两个。

江野：……但总觉得怪怪的。

“江野，你这个男狐狸精呜呜呜呜。”

江野乜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

公车走过繁华热闹的城北，经过霓虹绚烂的城南区，最后停在较为荒芜的城西某站。

阮芷下车，己经八点多了。

城西还有老旧的筒子楼没拆迁，灯光暗黄，楼梯窄小，残留着经年累月的污渍，时常能闻到臭味，可能是又有人家没丢垃圾。

但回家就好，家里总是干净整洁、气味清爽的。

阮母听到动静，从逼仄的厨房出来，担心的眉头终于舒缓下：“阿囡，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

“去买校服了。”阮芷将衣服拿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你说个地方我明天去买也行的，这么晚回来，饿了吧。”

阮芷洗了手，到厨房发现菜没动过，嘟囔道：“妈妈，下次我回家晚了不要等我啦，你先吃嘛。”

“你没回来我也吃不下。”

“爸爸呢？”

“他今天午班夜班连着上。”阮母递给她双筷子：“明天我给你买部手机吧。”

阮芷摇头：“学校里不让用手机。”

“那好吧。”既然学校有规定，阮母只能作罢。

其实学校的这个规定形同虚设，城北中学多的是同学带手机，只要不是在课堂上玩得太嚣张，老师也懒得管，管不过来的。

但便宜的手机也要几百块，够妈妈在f市医院做两次透析了。

当初县城医院卫生不达标，被曝光里面的机器都不清理，其中就有透析机。

难怪这几年透析效果很差。

但因为县医院便宜，妈妈不愿意走，说什么能活着就行了。

看着妈妈过于削瘦的身形，阮芷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

她提起辍学打工，即使她清楚，真正赚钱的工作至少要等到她考上顶尖大学才有资格进入。

阮父阮母强烈反对，妈妈那段时间沉默寡言， 肉眼可见地消沉，身体机能变得更差。

阮芷不敢再提。

但至少要带着妈妈离开县城。

她拿着县城中学年年第一成绩，清醒地联系些比较差的学校申请转学。县城中学的第一名，不是所有学校都认的。

最后选择了省会江城的城北中学。

学费全免，如果考上985就能得到丰厚奖金。

就算学校差，那也是省会啊，教育资源总比县城好。这样一再劝说下，为了她学习，妈妈终于不再坚持。

一家人搬到了江城，因为医院不同，花费也高了，生活越发拮据。

现在妈妈逐渐变好的脸色，一切都是值得的。

阮母整碗筷，阮芷起身帮忙，阮母从她手里接过：“我来，你去看电视休息一下。”

阮芷没给，撒娇道：“不想看，我想洗个碗休息一下，放空脑子嘛。”

阮母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她何德何能能能生出这么个贴心的女儿。

阮芷手脚麻利，很快做完便回到房间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