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又道:“而且上次也是我送她回去的,有经验,你放心。”
老胡后面还有课,思来想去最终应下了:“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走吧,同桌。”
江野径首拎过她的书包,不忘拎起她要的盒子,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余明浩:“草!”
“不许说脏话。”老胡严肃道。
余明浩无辜道:“我是在说一种植物。”
“花言巧语。”老胡才不信他,还教育道:“看看江野,现在都会帮助同学了,你们跟他玩,怎么光学坏不学好。”
余明浩:“?”不是,老胡,你睁开你那小眼睛看看清楚,他那是单纯地帮助同学吗?
只想再说一句国粹表达他内心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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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芷跟着江野慢吞吞地走着,好在江野还有点理智,没有当场抱起她,只是搀扶她的手,给她支撑。
一路走到大门口,一辆黑色发亮的轿车停在校门口。
江野:“上车。”
“你不骑车?”阮芷第一次见他舍弃了自己的车。
“今天不骑。”
江野跟着她坐在后排,吩咐前面的司机:“去西滨角……”报的是她家的地址。
“等一下。”阮突然出声制止,“可以把我送到附近的图书馆吗?”
江野看了她一眼,一脸不赞同。
阮芷抿嘴,解释道:“我妈妈现在在家,而且,我衣服还有痕迹,会让她担心的。”
江野沉默一刻,复而道:“我知道个地方可以洗烘衣服又可以休息,去吗?”
“哪里?”
见她没有戒备和反感,江野和司机道:“去江心的公寓。”
“好的,少爷。”
阮芷不明所以:“那是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不会卖了你的。”
很奇怪,如果是别的人,她一定不会上陌生的车,同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但是对象是江野,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江野要图谋的。
阮芷放松下身体,脑袋耷拉着,侧弓着背。
不是第一次见她病奄奄,上次她眼睛受伤的样子更可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触动他。
这种感觉不是一种刷新,而是在叠加。
上次主动推开她的脑袋,现在却想让她枕在他肩头,让她舒服一点都好。
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他心里窝火得要命,又止不住地去管她。
他闭了闭眼,没忍住:“你是受虐狂吗?吃不下为什么还要吃?”
她却问他一句不想干的话:“你见过因为几毛钱的差价和那些开卡车收粮的人争辩得面红耳赤的农民吗?”
江野愣了下。
阮芷垂下眼,只说:“我姥姥姥爷是农民。”
小时候在姥姥姥爷家,他们会抱着她去干活,放她坐在土台阶上,给她戴上自己做得小草帽。
五六岁的孩子安静地看着他们融入大片的土地,头朝黄天背朝地,一寸寸地播下种,施肥除草,粗糙的手摸过一颗颗麦子,摸着她的脸如同砂纸。
不仅是姥姥姥爷,同村的人都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不仅是因为钱所以珍惜,这份亲眼见到大的辛苦也让人无法糟蹋粮食。
而姥爷喜欢摸她的头,哄着她,疼惜极了:“以后囡囡可不能向我们一样在地里过活。”
因为常年劳累,姥爷在她10岁便早早过世,咽气前还交代姥姥要把田里麦子收了,不要耽搁,不然卖不出好价钱,要把钱给女儿和孙女攒着。
小阮芷趴在病床前,拉着姥爷的手,泣不成声地抽泣着,奶奶地喊着:“爷爷,爷爷……”
姥爷用稍微光滑的手背艰难地擦去她的眼泪,“囡囡不哭,等姥姥卖了麦子给你买糖吃。”
“我要姥爷买。”
“叫姥姥,买,姥姥知道,好吃的。”姥爷说话开始断断续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