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江野顿时有些懊悔。

他说话随心所欲惯了，现在这样子问话，好像不欢迎她一样。

“我是想问，你们不是后面还有比赛吗？这么来回，挺折腾人的。”江野补充了一串话。

阮芷压根没有那么敏感，反而在他解释后，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她误会。

再回想一开始不管人死活的江野，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

阮芷神情软和，与他道，“放假三天，老师叫我做个国旗下讲话。”

其实她可以只上台，说完便能回家休息。

但翻看着聊天记录，晓雯絮絮叨叨地聊着班上的琐事，里面离不开现在重新蜕变的江野。

叫她很难压制住过来亲眼瞧一瞧的想法。

这一次的排名让她有底气随心所欲一下。

想要放纵自己的想法。

她也很久没来学校了，想来也许是因为不习惯。

看到晓雯，还有其他同学，大家亲切地围着说话，学习氛围感比之前更浓烈了。

在临近早读前，他出现在教室里的那一刻，这一趟校园之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阮芷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给我看看你的卷子？”

江野愣了下，吸了口冰美式，尽力压制住嘴角的笑意，“你要哪科？”

“所有吧。”

江野从桌洞里掏出一沓来。

阮芷一张张翻看，卷翘的眼睫眨动的频率变得缓慢，看得认真。

江野似在等待一个结果，侧身靠近她，视线从她翻转的试卷上，转移到她的手，她的脸上，细细描摹。

她瘦了。

一定是因为竞赛太辛苦，她那点小鸟胃食量哪里够。

“数学进步得很快，这里的首线与圆锥曲线的相交问题忽视大于零的情况，前面出现过两次了。”她轻声细语指出，“语文……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的阅读理解和作文真的没有被语文老师找吗？”

“有啊，我第一次作文写满800字被语文老师夸了。”

阮芷：“……”她不禁笑了一声。

江野跟着弯了弯唇。

阮芷提议：“可以多看一些名人事迹的课外书。”

江野听到这，不由蹙眉。

“怎么了？”阮芷歪头问他。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阮芷沉默一瞬。

江野一时也认为自己在为难好学生，正要说点什么，她眨巴了下眼睛道。

“那你别告诉别人。”

她小声地说着悄悄话，怕他听不清，主动靠近他，清香萦绕。

江野心一跳，面上极力掩藏，敛下眼睫，也轻声回她：

“好。”

“我写几个作文模板给你，还有几个万能例子，标注上关键词，你作文里遇到，就往里套就行。”

阮芷继续小声道，“我是不太推崇这种办法，只能保一个及格分，不过给你……应该挺够用的。而且多写几次，老师应该能看出来你是套模板，在学校里得不了太高的分，运气好的话，在统考里或许有可能会更高一些。”

身旁的人持续安静。

阮芷顿了一下，困惑地看向他，正好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琥珀瞳仁里，满满倒映着她的脸。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阮芷无意识地匆匆错开视线，心跳得有点快。

“你怎么不说话？”

江野回她，“听入迷了。”

阮芷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

前面他那个样子哪里是听入迷了，明明是……

阮芷脸有些热，想说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明天我把东西写好给你。”

“不急，下一次月考还有一段时间，你有时间再写也来得及。”

江野说着，视线扫过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再次重复一遍：“真不着急，作文比其他的好解决。”

阮芷点点头：“是啊，你的阅读理解可怎么办。”

江野：“……”他的语文，漏洞百出。

“还有你的文言文翻译……”

他的膝盖上又中了一箭。

“至于理科综合。”阮芷翻了翻。

江野的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