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问题,这在历史上也算是件怪事。
单单从这个政策来看,李武觉得,有些时候确实显得过于宽容。
要知道家属随军还得自己带口粮,无形中增加了军户的负担。
明朝初期,为了增强军户归属感,不少军户被迫分配妻子,即便如此,军户该逃还是逃,连妻子都不要了,可见日子有多艰难。
不过这些与李武关系不大,他们是亲卫军,待遇优越得多。
此刻薛禄的妻子主动前来照顾他,便足以说明一切。
几句寒暄后,薛禄带着曹绿兰去了家属宿舍,李武核实身份后进入营地,找到了他们总旗的宿舍安置下来。
随后便是静静等待,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正式训练。
很快,第二天来临,右卫营分成五个方阵,聆听指挥使的训话并学习基础操练纪律。
李武对眼前的喧嚣毫无兴趣,一心思考着如何整顿自己的团队。
巧合的是,他身后紧跟着的胡长勇,也在默默盘算着该如何让他难堪。
胡长勇时不时瞥李武一眼,看着他年轻的身影,心中满是嫉妒。
他已接近四十,深知未来的战斗机会寥寥无几。
若不能在此刻闯出一番事业,他和他的后代可能永远无法摆脱底层的命运。
他不甘心!
若是自己做了总旗,那距离百户便只差一步。
这一步何其重要。
对于普通军籍的人来说,晋升之路只有依靠这一途径。
胡长勇无疑是个聪明人,他的思路没错。
以现代眼光来看,国家刚刚建立,阶层正在慢慢固定,一旦完全稳定,底层翻身几乎不可能。
尤其是在明代,军户制度世袭制,每个位置都有固定人选,想从底层爬上来谈何容易。
就在李武与胡长勇各自想着心事时,会议结束了,五个方阵陆续归位,每方阵有一千多人,再分为二十个总旗方阵。
用现代社会的话说,公司年会结束,接下来就是各个小组的会议。
胡长勇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此时李武站在队伍前,面无表情地环视众人,他并不急于开口,只是眼神看似随意地在人群中游走。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胡长勇身上。
胡长勇冷笑一声,他根本不相信李武能胜任总旗之职,正等着看李武出丑。
然而,让胡长勇意想不到的是,李武平静地拿出军令宣布:“职位有所调整,胡长勇自今日起,不再担任第一小旗,该职位由第二小旗的薛禄接任,而第二小旗的小旗职位则由李虎暂时代理。”
这个调整得到了谭渊的认可,总旗的任命或许还需更高级别点头,但小旗职务,谭渊完全可以决定。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只有薛禄和被薛禄提前告知的李虎对此早有准备。
胡长勇脸上先是震惊,随即暴怒:“小兔崽子,你竟敢如此!当年你父亲在世时都不敢动我职位,你哪里来的胆子……”
李武依旧冷静地看着,任由胡长勇肆意叫嚷。
他在等待,等待那些与胡长勇关系密切的人跳出来为他说话。
这样才更能触及他们的痛处。
胡长勇的怒骂声很大,很快吸引了周围几个总旗方阵的注意,就连不远处的几位百户大人连同谭渊也投来了目光。
但李武依然镇定自若,毫不慌乱。
胡长勇骂得越凶,怒气就越盛,头脑一时被冲动驱使,竟然对李武动了手。
然而,他刚出手,就被旁边的薛禄和李虎及时制止了。
此时,胡长勇身边的一些亲信再也按捺不住。
“大人,您这是为何?”
“是啊,大人,您的行为不符合规矩。”
“总旗,您切莫冲动。
我们这些人都跟随李大人多年,您怎能如此行事?”
“李老大,论辈分您是我的晚辈,听我一句劝告……”
五个人相继开口。
李武逐一扫视众人,却未理会任何人。
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时,他朝不远处的一队军令执法队招了招手。
待执法队员赶到后,李武指向胡长勇,语气冷静而坚决地说道:
“以下犯上,依军规处置。”
执法人员拱手答应,默默无言,上前制服胡长勇,将其带走处以军棍之刑。
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敢这样?
这才第一天!
一句话不说,便直接以权力压人。
军棍声虽轻,却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