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事:“阿鲁帖木儿之事,小儿确不宜参与,即便父王亦不便插手。”
李武略感困惑,凝视朱高炽。
朱高炽目光明亮,眼含诚意,仿佛与故交叙旧般轻松随意地说起此事:“阿鲁帖木儿到任后,父王曾送贺礼,然其并无回应,反倒寄信至凉国公府。”
朱高炽目光深邃,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向李武淡淡开口。
末了,他轻声补充了一句:
“数日前,父王与道衍大师交谈时,我恰巧在场。”
……
李武自诩不算愚钝,丰富的经历让他能迅速领会他人话语背后的含义。
朱高炽的话刚落,他脑中已浮现诸多联想。
他首先意识到阿鲁帖木儿的背后或许站着蓝玉的影子。
蓝玉与朱棣因朱标结怨一事虽非秘密,但也不尽人知。
蓝玉一直警惕朱棣,认为其有觊觎皇位之意。
如今朱棣于漠北大展威名,蓝玉派个钉子过来实属正常。
这样便解释了为何阿鲁帖木儿身为降将,竟敢在朱棣的亲卫队中肆意妄为,而朱棣迟迟未将其除掉。
朱棣既不敢也不能动手,因为谁也不知道朱元璋是否默许蓝玉这么做,更不清楚这位老人内心的真实意图。
年迈的朱元璋愈发难以捉摸,权谋手段愈加炉火纯青,在杀伐间将朝廷掌控得滴水不漏,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即便打鼾,亦能让旁人战栗。
李武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朱高炽。
这般消息虽不算绝密,却也并非寻常闲聊,朱棣居然毫无保留地告知朱高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小小年纪就让皇子参与这类事务,这是培养还是试探?
朱高炽全然不知自己言语给李武带来的种种思索,看似无意地用小胖手挠挠头,带着孩子气的天真说道:“此事李百户切勿广传,这是我从父王处听来的。”
稍作停顿,他瞥了一眼朱高煦,继续道:“常听二弟说起你,知你们交情匪浅,初次见面却觉亲近,故而告知于你。
若是泄露出去,我必遭父王责怪。”
一边说着,他憨态可掬地笑着,双下巴随之颤动,显得格外逗趣。
然而,李武听完却不由自主地猜测,朱高炽这番话是否别有深意,暗中点拨于他?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真的能展现出如此成熟的态度吗?
这难道就是传统贵族对长子的教养方式?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含而不露,却又让人丝毫不觉违和,只觉亲近随和。
真是不可轻视。
李武深吸一口气,不管是否是自己的臆想,开口时已换了称呼,即便朱高炽尚未正式成为世子,他也恭敬地称其为:“世子,李武绝非多嘴之人。”
朱高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你不必太过拘谨,若是一不小心传出去,我也不会责怪你,顶多被父王训斥几句罢了。”
说完这话,朱高炽满怀期待地看着李武。
李武无奈一笑,友好地回应,心底却忍不住腹诽。
呵,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
这时,老二朱高煦按捺不住,拉过李武到一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看看我家大哥这愣头青的模样,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啰嗦的,回头我帮你收拾阿鲁帖木儿,看他能把我怎样,就算他仗着蓝玉撑腰又能如何。”
李武听着这些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实说,比起大哥朱高炽,他更愿意听朱高煦说话,但这弟弟的脑袋瓜子,难怪日后斗不过大哥。
李武笑着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你,你看我现在这样,还需要你帮忙吗?”
朱高煦摇摇头。
思量片刻,李武觉得这三兄弟不算外人,于是招呼朱高煦回到朱高炽身旁,对他们三人说道:“如果你们待会儿无事,不如稍作等待,我带你们去看场热闹。”
“什么热闹?”
李武简明扼要地叙述了入营后的遭遇,以及阿鲁帖木儿及其背后的那些小动作。
三人听后皆眼前一亮。
他们自然清楚谁是自己人,谁不是,此刻都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
转眼间,下午的操练结束。
莫比合与德立索儿分别带领各自的队伍,渐渐聚拢至营地附近的草场,双方一见面便开始唇枪舌剑。
到了场地,没多久,由于矛盾激化,双方迅速进入对峙状态并动手。
起初双方还控制着参战人数。
然而,在周围有人煽风的情况下,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