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岑嫂子特意散出消息,说她公公本就有旧疾,受不住婆婆突然离世的打击,跟着婆婆去了。
岑俊是被她捅死的。
他的死,也是她算计好的。先是放出消息,说公婆死后,岑俊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了养活他们娘俩出去找活儿干。而后找借口,哄着岑俊去买东西。外人不知情,还以为他真的要出远门。待到时机成熟,她一刀把岑俊给嘎了。
岑俊死时,正值隆冬。
不是第一次害人,却是第一次杀人。抛尸这事儿她也不会,况且她还带着女儿,总不能让幼小的孩子跟着她一起去抛尸。在没有想出稳妥的办法前,她把他藏在地窖里。
地窖本是家里用来储存蔬菜的,盛夏的时候,也会买些冰块儿放进去。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岑俊的尸体拖进去。
寒冬腊月,他的尸体被冻得硬邦邦的。
怕尸体腐坏,散出味道,特意将地窖的门留出来。连着七日大雪,将整个青州府裹成白色。七日里,除了照看孩子,就做一件事,将雪堆到地窖里,用来遮掩尸体发出的味道。
雪融成冰,将他冻起来。?′?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
立春过后,地窖里的冰雪开始融化。她依旧没有想到好的抛尸办法。女儿还小,她不能背负着人命坐牢。思来想去,唯有将地窖变成坟墓,让这个妄想得到岑家一切的男人,永远地沉睡在岑家的地底下。
沈渡看着房顶上的躯干,问:“他的脑袋去哪儿了?”
阿岑嫂子道:“岑家祖坟,不是他爹娘的,而是与他们家有仇的,一个旁支大伯的坟里。岑俊与大伯的孙子一同出生,难免被人比较。岑俊肤白,长得玉雪可爱。大伯的孙子面黑,小眼睛,小鼻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岑俊得爹娘宠爱,被养得很好,很少生病。大伯的孙子由于家中贫困,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病病歪歪。有好事者称,说岑俊长得好,是夺了大伯孙子的气运。”
慕笙盯着那具躯干看了会儿:“他没有夺人气运!”
阿岑嫂子:“当然没有!若他们会这些旁门左道,我跟夫君还有孩子早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伯将好事者说的那些话记到了心里。大约是两岁多时,大伯的孙子死了,他认为这是被岑俊克的,差点儿把岑俊给杀了。
大伯死时,冲着他们家吐口水,说他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阿岑嫂子歪着头:“不瞒姑娘,那个时候的我不信鬼神,不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为何不让我冤死的夫君回来,为何不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遭到报应。然午夜梦回,我又希望这世上有鬼神,希望他们在阴曹地府,希望他们下辈子过得不好。我将他的头,埋在大伯坟里,是希望他们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
人,总是矛盾的,就像好与坏。
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也有心肠软的时候。一个慈悲为怀的善人,也会指尖染血,夺人性命。
前因后果,似乎都已理清。阿岑嫂子颤着声音问:“请问姑娘,我的女儿在哪儿?”
慕笙朝着她女儿遇害的那间厢房指了指。
在厢房的横梁上,钉着一个布娃娃。娃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