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奇怪的婴儿,蛙头,人身,却长着蛇尾巴。.d~1\k!a*n¨s-h-u¢.¨c′o?m/见沈渡靠近,张开蛙嘴,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舌头上生着细细密密的牙齿,细密的牙齿上面还挂着丝丝碎肉。
在看到这么个东西后,沈渡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笙笙,这是个什么邪祟?”
慕笙摇头:“没见过,捉起来,研究研究。”
沈渡看着那个血琳琳的怪物搓了搓手:“怎么捉?”
拎舌头,手怕是要被割破。抓脑袋,黏糊糊,怪恶心的。捉手脚,拽断了怎么办?怪物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从男人的腹部爬出没多久,就化为一滩血水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沈渡:“……”
慕笙:“好可惜,没法儿研究了。”
沈渡:“天亮了,要不,咱先把尸体换个地方?”
慕笙:“不用,人是自个儿倒在这儿的,换了反倒显得咱们心虚。”
沈渡:“咱就这么等着?”
慕笙:“咱们得在衙门的人来之前,查清楚这个人为何来找我?以及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沈渡:“入梦?”
慕笙冲着他鬼魅一笑:“勾魂。^天-禧¢小¢税.枉- \首\发′”
以为勾魂很难,起码要念串咒语,没曾想,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男人的魂魄就被勾了出来。新的魂魄是淡白色的,保留着十分明显的尸体的特征,比如被怪物剖开的肚子。它浑浑噩噩地站着,直到在他额上轻弹一下,才缓过劲儿来。
男人:“我这是死了?”
慕笙:“开肠破肚,死的透透的。”
男人:“我还是没能逃过!报应,都是报应啊!”
慕笙:“什么报应,详细说说。”
男人叫孟怀,二十二岁,原是青州府遂平县人,于三年前带着妹妹私奔于此。妹妹不是亲生的,是继母带到孟家的。初到孟家时,妹妹六岁,他十岁。因家中房间不够,他与妹妹背安置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妹妹刚到孟家时他特别讨厌她,觉得是她的母亲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而她是个小帮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才知道妹妹跟他一样可怜。
父亲有家庭,继母也有。父亲为了继母,冷待刻薄母亲,害得母亲郁郁而终。继母为了父亲,设计让自己的夫君背上赌债,被追债的人活生生打死。?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他们以爱为名,伤害了四个无辜的人。他没了母亲,妹妹没了父亲,年幼的他们无法选择,只能跟“仇人”住在一起。
相似的痛苦和经历,让他们越走越近,然更大的伤害还在后面。继母和父亲的孩子出生了,龙凤胎,正好一儿一女。他们有了新的孩子,对原本的孩子越发厌弃,他和妹妹在家里的日子越过越难。
随着继母和父亲的孩子渐渐长大,他被送出去当学徒,妹妹也以每年一两银子的价格租给一户人家做丫鬟。他和妹妹不仅被驱逐,还要用自己的血汗钱帮父亲和继母养育那对儿龙凤胎。
在他十六岁,妹妹十二岁那年,家里为他们各自说了亲事。他要娶得是县里首富的女儿,一个又胖,又丑的女人。不是娶,是入赘。他是首富家里即将入赘的第八个女婿,前七个都没撑过半年,就莫名其妙地病逝了。
入赘加丧葬费据说有五百两,五百两足够他们家里过两年。继母跟父亲说,他是家中长子,应该牺牲自己成全弟弟和妹妹。继母还说,但凡他用点儿心思,有点儿用,就不会成为首富家里死掉的第八个女婿,而是首富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他觉得好笑。
众人皆知首富宠爱他这个又胖又丑的女儿,却不知首富是在捧杀,是故意将女儿惯成这样的。他就是个赘婿,是靠着岳父母的帮衬才成的首富。一旦岳父母去世,他会把他的妻子连同女儿一块儿杀死。
他是没有纳妾,但养了不少外室,单是私生子就有五个。
继承首富家里的家产,他的继母和父亲可真敢想。
他们给妹妹找的是个傻子,就做工的那户人家的傻儿子。他不想做赘婿,更不想妹妹嫁给傻子,于是带着妹妹逃了。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因妹妹身体不好,于三年前私奔到青州府。
慕笙:“你们私奔与报应有何关系?如你所说,你们并不是亲兄妹,就算做了夫妻,也是于理不合,于情相合。除非,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孟怀:“我说的报应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