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定风波(6)
梦里,崔衍是被流放的尚书之子,女子是与他有过婚约的商贾之女。¤:^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他们家本是退了亲的,奈何女子固执,非要跟着。
他们草草成了亲,还未圆房就被差役赶着上路。娘亲身体不好,死在半路,临终前拉着女子的手,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崔衍。
她说崔衍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吃不了流放路上的苦。女子答应了,一路悉心呵护,足足陪着他走了大半年,才在入冬前走到被发配的乾州。
他们在乾州住的是漏风的茅草屋,吃的是粗茶淡饭,还要日日被差役驱赶着干活。女子见他身体孱弱,想尽办法为他改善,他却嫌她是商贾之女,言语粗俗,行为粗鄙。
女子将他的嫌弃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三年后,崔家平反,他带着女子返回京城。城门口迎接他的是曾被关进大牢等死,眼下却官复原职的爹爹。
尚书府的人都找回来了,唯有他的娘亲死在了流放路上,再也回不来了。娘亲是病死的,不是女子的错,可他却将错怪在女子头上。^1,7?n′o·v~e?l+.\c^o/m,
他怪女子一意孤行,非要与他成亲。若不是她死缠烂打,非要与他们一起流放,他的母亲兴许不会死。
他怪女子没有照顾好母亲,害得母亲半路染病,没能走到乾州。倘若母亲能活下来,他们一家就还能在京城里团聚。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对女子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希望她能主动离开,不要再厚着脸皮留在他们家里。然女子太笨,并未读懂他的心思。
立秋那日,京城落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女人担心他出去吃酒没有带伞,回来时着凉旧疾复发,竟带着伞一座酒楼,一座酒楼挨个儿找他。
她人还没到,事情就传到了崔衍耳朵里。崔衍本就厌烦她,又受不住旁人的打趣,就刻意地说了一些违心的话。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女人就抱着伞站在门外。
慕笙:“你说了什么?”
崔衍:“是梦里的我说的!我说她故意用儿时的婚约绑架我,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说因为她,害得我与心爱的女子分离。”
慕笙:“梦里的崔衍有心爱之人?”
崔衍:“没有,只是为了要面子瞎说的。¨x*s\c_m?s_w·.?c^o·m+梦里的我有个远房表妹,名唤薇儿,幼时曾于我家中借住。那时我爹还是尚书,且是在皇上跟前颇为得宠的。京城里的世家公子都想与我结交,三不五时的就会聚聚。薇儿知道了,非要跟着我。我带她出席过几场,都是在年幼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她传成了我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慕笙:“既是谣传,为何不言明?”
崔衍:“梦里的我,被抄家流放前无意于男女之事。表妹早已归家,我又不可能真的娶她,外人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左右不会变成真的。抄家流放后,我因为幼时婚约被迫成了亲,与那个表妹更是毫无可能,说与不说的,似乎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慕笙点着腮帮子:“就婚事而言确实如此,但我觉得,梦里的你应该不止是说了那几句话。”
他梦里的夫人能在崔家落难时站出来履行婚约,能不顾一路艰辛陪他流放,能在流放之地陪他苦熬三年,能一直忍受他的冷言冷语,又岂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被伤到。”
崔衍:“酒意上头,话赶话地又说了些别的。”
徐亿年:“定是伤人心的话。”
崔衍:“何止是伤人心,简直就是该死。与我喝酒的那些朋友都是纨绔子弟,他们给我出主意,让我找机会把她带出去,想办法让她与别的男子授受不亲。届时,我不仅能够摆脱她,还不用担一个抛弃糟糠妻的恶名。”
崔衍说,他与他梦里的夫人虽然拜了堂,却并无亲朋好友见证。一没订立婚书,二没圆房。说到天边去,也是他梦里的夫人不知羞耻,非要纠缠他。
梦里的崔衍心里是不同意的,碍于面子嘴上答应了,且表现的毫不在意。偏偏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那个夫人就抱着雨伞站在门外,将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梦与现实不同。崔衍不仅能看到梦里的自己,还能看到那个女子以及她所经历的一切。他看着她举手敲门,看着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她失魂落魄地离开。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她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渐渐迷了路。京城很大,她却极少出门。究其原因,不过是梦里的崔衍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