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的舌头,正在一寸寸舔舐着这座城市。
“麻烦帮我换到顶层!“沈词冲进酒店大堂时,积水顺着裤腿在地砖上洇开一片水痕。
前台服务员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电脑:“18层可以吗?不过顶层可能会有点吵...“
沈词快速心算着:18层,按3米层高计算就是54米。
如果洪水每天上涨1米...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接过新房卡时,她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换了房间,沈词再次前往超市进行采购。
最近的超市货架己经空了一半。
沈词抓起最后两瓶矿泉水时,货架另一侧的两个主妇正在争吵一箱泡面的归属。
路过厨具区时,不锈钢刀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在碰到刀柄的瞬间缩了回来——菜刀太显眼了,而厨房剪刀既能防身又不会引人注目。
金属剪刀滑进背包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给这场逃亡按下了启动键。
推开超市玻璃门的瞬间,暴雨的轰鸣声扑面而来。
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伞面被雨水砸出密密麻麻的凹坑。
才走出几步,一阵横风突然袭来,伞面瞬间外翻,变成了一朵滑稽的喇叭花。冰凉的雨水像鞭子般抽打在脸上,生疼。
沈词不得不弓着身子前进,每一步都像在穿越瀑布,背包里的物资变得越来越沉,肩带勒进肉里。
回到酒店时,她的模样把电梯里的情侣吓了一跳——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睫毛上挂着水珠,T恤湿透到能看见里面运动内衣的轮廓。
18楼的走廊里,狂风撞击窗户的声响如同巨人的拳头,每一下都震得消防柜玻璃嗡嗡作响。
热水冲淋带来的短暂温暖很快被现实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