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身上的碧绿纱裙飘荡在林渊眼里,成了那日灰蒙蒙的六王府园子里唯一一道春色,在深浅灰色的底衬下,如同墨色山水画上,一抹干枯的、永远青翠不老的色彩。
林渊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念过一句诗,“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先生让她解,她轻笑一声,说了两个字,「懦夫。」
先生解释,「诗人只是表达怀念罢了,怎么是懦夫呢?」
「绿罗裙不是他自己搞丢的吗?怀念什么。」
「也许诗人失去了绿罗裙,是有苦衷的呢?」
小林渊扬起下巴,「反正自己没用,就给我闭嘴,还有什么资格怜芳草。」
先生笑了笑,叹道,「果然是将门之后啊。」
林渊对自己无奈一笑,所以闭嘴吧,林渊。
六王府里两条绿罗裙,一条在林渊眸子里飘飘扬扬地领着路,另一条靠在沈嫣身边,手舞足蹈地解释着她的“新发明”,“…灯油也是一笔大开销啊,咱们府里的写字师爷、算账先生、绣娘管事,就算是厨房备菜的,谁不日日夜夜地点灯?都是因为屋里暗!那窗纱一隔,阳光再亮进到屋里都去了一半的光。”林潋双手比划着窗台,一手在虚拟的窗台下划了一划,“所以我想呢,我们可以在屋外面窗子下加一片长窄铜片,磨得亮一些,像镜子一样。让它接住天光,反射到窗纱上,那屋里不就亮堂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