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了君子,不敢辱没了这簪子。.武/4·墈?书′ ^无¢错,内,容·”林潋垂头跪下,双手托着木簪,递给沈嫣,“我永远敬服你,阿嫣,只是我没有办法再留下来了。如果你愿意不找我,我搬去夕阁住。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和小贾,其实不是真夫妻,等他回来,我让他撕了我的纳妾文书。林府那份,长姐可以处理。”
“你在说什么,你就这样出去。你以为你能去哪!”沈嫣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就是为了气我,你恨我不成全你,是吗?”
“我不恨,我是你救的,也应该由你来舍弃。阿嫣,我不可能恨你,你知道的。”林潋长长吸了口气,终于一闭眼,“阿嫣,我是真的喜欢你。”
沈嫣泪如雨下,伸长双手去拉她,“潋潋,我也…我也喜欢你的,我来喜欢你好不好?我可以吗?我们…”
“我知道你喜欢,但我不要你这样的喜欢。”林潋平静道,“阿嫣,我承受不了。你让我放弃我的喜欢,我放弃了。你也放手吧。”
“潋潋!”沈嫣捂着脸,痛哭失声,“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变成这样!我只是舍不得你去走一条死路,我不想你以后变成一个弃妇…”
林潋安静地流着泪,淡然道,“我现在就是弃妇,还等什么以后。·兰!兰′文-学¨ ,嶵/欣\漳`劫¨埂,欣.筷~”
沈嫣的哭声突兀地断了,整个人僵着,心底只剩无以言喻的凄凉。
林潋在六王府,上至王爷下至丫鬟,谁不疼她,谁不围着她转。沈嫣更是日日夜夜记挂着她,管她吃的喝的穿的睡的,顾着她的身体,顾着她的心情,顾着她的名声。
然而林潋还是觉得自己是弃妇,只因为这里没有那个人。
沈嫣一把夺过簪子,扭过头自己抹干了泪,冷声道,“你走,随便你去哪,随便你找谁。”
林潋空空的手轻抖着,捏着拳收了起来,垂头缓声道,“我去叫阿堇姐来陪你,不要哭太久,你最近身体不好。三年前为别人,哭着哭着就大病了一场,为我不值得。”林潋长拜在地,“阿嫣,今生我欠你太多,为你一世,我无怨无悔。日后你有需要,派人来说一声,我永远听命。来世,你好好的,我们不要再见了。?k!a^n+s!h`u~d·i/.·c¢o?m′”
沈嫣没看她,盯着凉榻另一边那件胡乱堆着的孔雀蓝披风,余光里淡白的人影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屋门。她连披风都不拿吗,外面清晨露重,又有那么多下人,她就这样穿着薄蝉睡衣出去吗?
屋门轻轻咿地一声,沈嫣连忙抬头,“林潋。”
林潋顿了顿,一狠心,屋门一下大开。沈嫣光着脚冲到门口,一手把门砰地推上,“你就这样出去吗!”
林潋喷了口气,快步折回去披上了披风,站在沈嫣面前,低头俯视她,“行了?”
沈嫣背靠在门上,泪汪汪地扁着嘴,抬头望着她。林潋眼神一软,眸子里瞬间蓄满泪水,连忙转开脸,颤着声音说,“阿嫣,放了我。”
沈嫣仍靠在门上,伸手给她慢慢绑着披风带子,十指幽深的胭脂紫,克制中的热烈,端庄下的情深,潋潋大概都没发现她染了指甲。潋潋自然不会知道,她留着长长的指甲,是因为有些事,她不愿背着潋潋做。她宁愿自己烧着自己,她宁愿不解脱。
沈嫣两行泪落下,慢慢伸手到林潋的披风里,环着她的腰。林潋一身颤得像寒风中的伶仃枯叶。沈嫣把脸靠在她肩前,“潋潋,对不起,是我太固执了。你就是放不下,是吗?我只是舍不得,你不能不走吗…”
林潋一把拉开她,满脸是泪地瞪着她,“沈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想我死吗?”
沈嫣弱弱地抽着气,“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那样…”
林潋怒道,“你说的从前,是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每天在你身边,看着你,抱着你,听你话,是吗?!”
沈嫣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可以,”林潋咬着牙,“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沈嫣呆呆望着她,“潋潋…”
林潋平了平呼吸,恨恨道,“那我要的,你能给我吗?”
沈嫣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林潋的头已经低了下来,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话。淡淡的血锈的味道涌到沈嫣的舌尖,这味道,她记得。
今天梦里的,不是梦。
是真的林潋。
沈嫣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流到交缠的唇舌间,和着林潋的一丝血的味道。亲吻,原来是这样苦涩的、受伤的、酸楚而混乱的,和甜蜜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