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一片小竹林间,偏离了石径,透过层层竹子遥望不远处的一湾小溪,潺潺流到后山去。¨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但见从大殿方向走来两个人,没看见竹林后隐着的林潋她们。路过的两人都是少壮青年,一个像是带发的僧人,穿一袭淡青僧衣,天气温暖,还在外面披一件泥金直裰衫,银簪半束乌发,凤目流转有情,身为男子,比瑜妃还美上三分;另一个穿藏青色长衫,文人打扮,矮僧人小半个头,也是半束着头发,五官深邃,不像大盛人。
那一僧一俗两个男子慢慢踱着步,沿着溪边走过去,始终一言未发,但松松地并肩走着,脸上皆有柔和的笑意。
林潋扶着几株竹子,睁大眼睛盯了几下,才看见两人头上的簪子,不像银的颜色,竟是红铜,只是打得温润细腻,远远望去泛着柔和银光。簪子顶端像是雕了只飞鸟,看不太真切,但仿佛只有一翅一爪。林潋微微后仰,一对的…比翼鸟?
她一往后,发端几乎蹭到何昱深嘴边,一丝女子发上的桂花香飘过,何昱深立刻转开眼睛,一动不动,气音叫她,“林潋…”此刻倒不敢叫潋潋了。.k!a~n`s\h`u+g,u?a?n′._c!o?m¨
竹林和秘密的氛围镶嵌着他们。林潋回过头来,对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浑然不觉,小声道,“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两人…”她想问何昱深是不是看见那两个男子头上的发簪。
平常她未必在意,就算是比翼鸟,就算是她所想的那样,又如何?两个名字都说不上来的陌生人。可她今日满心想着林渊的未来,不免也物伤其类,想起她和阿嫣的未来。现在碰巧看见一个同类走过,忽然地疑心是佛寺有灵,执着地希望自己看见的就是一对,且不但她看见了,小何这样的局外人也看见了。
仿佛连带着,让林渊和她们的所站之地,都能亮那么一点。
“看见了,”何昱深说,“那僧人,是大皇子,丰王爷。”
“啊?”林潋震惊。
何昱深笑着拉她站好,好歹离远一点,别在佛门净地这么考验自己,“半僧半俗,外面那么忙,他还能偷闲的,而且那么…出众,”说男子漂亮要委婉,“除了丰王爷,国寺里再没有别人了。¢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哦,”林潋恍然,“原来是他,来了这么久,也没去拜会过。”
“丰王爷喜静,不然也不来这里了。连陛下都难找他,你没去拜会,他还感激你。”
林潋叹息道,“丰王爷聪明,明明是大皇子,最在漩涡中心的人,倒入了佛门来。剩我们一堆汲汲营营的,在外面傻瓜似的,终日也不知是为谁忙。”
何昱深也没别的话了,只好实言安慰道,“潋潋,林府不会怎么样的。你就是不信太尉大人,也信信皇后娘娘。泽王爷的正妃就是你林府的妹妹,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让她府里出事呢?林家公子娶北月的宗室女,依我看,只是陛下权衡过后要给北月个交代罢了。”
林潋看着他,脸上忽然绽出一笑,柔眉顺眼,直把何昱深看愣了。林潋笑道,“哦,你以为我担心林府呀?我只是担心我长姐。我当然知道林府有人罩着,轮得到我担心吗?”
要不是皇后娘娘这样宝贝林府,硬要拉拢林府做她泽王乖儿子的正室,阿嫣也不至于被逼着硬要嫁给小贾了。虽然现在看来,此举成全了林潋,让她白白捡了个大便宜,但当年阿嫣为了嫁皇子这事差点没伤心病死,却也是真的,林潋现在想起来还恨得牙痒。
“渊姐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何昱深笑道,“林府缺谁都缺不了她那份。”
林潋冷笑一声,“好吃好喝,给个金笼子锁着,换成别人大概是要感恩戴德了。可偏我长姐是只鹰隼!拿整个盛京城来困她她都嫌憋屈!”
何昱深斜斜瞥着她,“你在说她还是说你自己呢?看你气的。”
林潋也不是对何昱深发的火,一下便又偃旗息鼓了,“…对不起啊,我就是心里烦。林府这下肯定要把算盘打到她头上了,可是她嫁谁都不会开心的。”
何昱深淡然微笑,似是不太认同,终究没说什么。林潋抬头望他一眼,忽然才想起来,“哎哟,看我,都忘了你要喝茶,来来。”说着伸手就拉住了何昱深袖子,正要转身,听见不远处几声稳健的男人脚步声,林潋心下失笑,又有点好奇,这鸟不生蛋的小竹林,今天倒热闹。
“王爷,不要再走了,万一正撞上了怎么好?打不打招呼都惹一场是非!颜夫人出来找不见你,不知要怎么急!”
“阿平,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