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淇盯着她,没有动太阳眼镜,脸朝桌子对面偏了偏,“你回去。¨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林洌叹了口气,她挪了一步,声音还是很轻很轻,“别怕,我不碰你。但我得守在这里,我怕你等一下就这么冲出去,被人看见就糟了。”她一手按着卡座沙发的椅背,一手压着桌面,把沙发和桌子之间萧雨淇的出路完全堵死了。
萧雨淇血红的眼珠来回盯着林洌的双手,好像以防林洌会忽然有什么动作。她微微颤着。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又或是生理上的预备作战状态带出的亢奋颤抖。
林洌无奈,想把手收进口袋里。
“拿出来!”萧雨淇忽然低声叫到。
“什么?”
“口袋里是什么?拿出来!”
林洌皱了皱眉,把那支总是带在身边的过敏针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萧雨淇的呼吸有点急促,她瞄了一眼过敏针,说,“这是,要用来对付我的吗?”
“不是。”林洌说。
萧雨淇迟疑地点点头,然后又马上坚定地摇摇头。¨b/x/k\a~n.s`h*u_.¨c.o\m.她看着林洌,好像在确认林洌说的是不是真话。
林洌低声说,“你要就给你,你别乱用就行。”她把桌上的针筒往萧雨淇的方向推了推。萧雨淇却像被那针筒隔空烫着了一样,又往里缩了缩。
萧雨淇开口,想问林洌什么。她想叫“林洌”,却发现自己一下子竟念不出这两个字。“林洌”,简简单单的音节,却裹了很多很多的回忆,很多很多的色彩,那里面有黄昏的橘色,日暮的紫蓝,脸上飞起的红晕,午后画室里颈间皮肤的一片青白,夜半梦里的沉沦漆黑,还有,带着极致快感的血液的暗红。从前萧雨淇叫过无数次“林洌”,那样随意,那样顺口。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两个字要从自己的嘴里喊出来,会这么艰难。会这么痛。
现在眼前的人,和“林洌”,没有任何关联了。不能够有任何关联。
林洌用身体挡在沙发的一端,萧雨淇缩在沙发的另一端。
林洌一向是高的,现在她站着,而萧雨淇缩着,林洌更高了。高得如同一张天罗地网,高得像是一手就能遮天蔽日。¢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
萧雨淇开口,语气里竟有点乞求的味道,“你是,在玩吗?还是认真的?”
林洌叹气,“你指的是什么?”
萧雨淇没回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抓到我了,是要做什么?”
林洌的心一阵抽痛,问,“雨淇,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萧雨淇低吼道,“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她又很快地补充,“别骗我。”
林洌闭上嘴,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雨淇,我今天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萧雨淇习惯性地对林洌的话点点头,然后又忽然快快地摇了摇头。林洌说的,她信了,但她又飞快地要甩掉,变成不信了。
“猎人,”萧雨淇顿了顿,好像不敢继续往下说,然后她一抬头,脸上带了点无所谓的傲气,“你们猎人,都怎么处置吸血鬼?”
林洌忽然失笑了几声,苦涩的笑声夹着流不出的眼泪。林洌的样子有点可怕,又,有点可怜。她笑了几声,嘴唇紧紧地抿着,甚至扁了扁,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萧雨淇。
萧雨淇有一种错觉,林洌想哭。她的心里无由来地翻起一阵酸疼,喉咙又像被林洌掐住时那样,堵得她几乎呼吸不了。
“林洌,”她求救似的终于叫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她伸手紧紧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好一会儿,她才抬脸朝向林洌。
血眼已经淡下去了,萧雨淇看向林洌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的敌对与防备都融进了一阵哽咽里,和着心底的难堪和不甘,和着酸疼和不舍,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萧雨淇慢慢撑起自己,在沙发上坐直了,把手伸向林洌。林洌低头看着她的手,不敢握住。萧雨淇的指尖堪堪碰着了林洌那件棉布T恤。
林洌身上的衣服,都仿佛沾染了她的体温,暖暖的,很温柔。萧雨淇两指轻轻地捏住了一角。
“林洌,你如果对我,真的有过…有过一点不忍心,我只问你一句话,就这一句话,你别骗我,行吗?”
林洌仍是说,“雨淇,我今天没有一句假话。”
“林洌,你会杀了我吗?”
林洌望着萧雨淇,萧雨淇的眼里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她确实是在认真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