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的不过是在灰尘里选草择活而已。”粥尽时房间里有了声响,那女娃娃活下来了,她心底的草又活了一株。
观中的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日子好过时人有勇气成为自己的倚仗日子过不下去时便需要倚仗别的东西。
会昌六年新帝登基为政变官员平反,又逢佛寺大起道观势微道长逝世,观中一下便只剩下了五六人,她照常替人针灸采药供神,我学了写字为人代写书信可以算作营生,虽被正贬人踩却算落了个清净自乐。
我问过她救了这么多人有了那么多例就没有想过留图存书?她说:“这么多年了我连自己的心病都医不好,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是人血滴己的模样,救眼前之人也就罢了若是还救后世之人我便真成了自欺欺人了不是?”话虽如此,可她所究之修养相病行气导引比之前人可谓于民方便于医广传于道留人,知晓劝不住便只有自己在每每将纸拂去后捡起整理。她似乎从幼时就在这道观中了,见过道长弟子迎过罪臣家眷接过流民病者,若是没有几分骗自己活下去的本事,早没有见素子之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