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弘光愣了愣。^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他来时得了严管家提醒,料想池依依定然恨极了他,正因如此,哪怕被旁人看笑话,他要闯进晴江绣坊见人。
只要见到本人,他自信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哄得池依依回心转意。
就算她还有所疑虑,只要今晚把人稳住,以后有的是法子让她听话。
如果池依依仍旧不依不饶,非要与他论个是非,他袖子里装了一包蒙汗药,随时能把她送给三皇子,了结这个麻烦。
不过这终究是下策。
池弘光今日进城时,不但听到有人骂他,还听说池依依绣的屏风在国公府一鸣惊人,得了不少贵人夸奖。
他刚才看了眼账册,今日下订的单子已经排到五个月后。
每一单对应的价目更是晃得他眼花缭乱。
小小一方绣帕就要三十两银子,这还只是小件,大如座屏、帐枕、外披等物,售价更是数以倍计。
池弘光再次感叹自己的眼光。
他就知道,池依依这棵摇钱树不能轻许他人,哪怕是三皇子也不行。
池依依若跟了三皇子,这本账册带来的好处就姓不了池。
那可是好几万两,怎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进别人锅里。
池弘光放弃了给池依依下药的打算,正想着如何软磨硬泡,忽然听她直入正题,不禁心头一松。?8\8`d,u^s_h*u+w+a`n\g~._c,o.m!
池依依能当着他的面把话挑明,说明她还对他抱有希望。
有希望就好。
他不怕她诘难,就怕她不肯接话。
池弘光稍稍放了心,寻了把椅子坐下,端端正正抖了抖袍摆。
“依依既然这样问我,我也想问你一句,阿兄这些年待你如何?”
池依依瞟他一眼,扭头望着桌上的烛火不说话。
池弘光长叹一声。
“你十三岁那年,父亲要把你嫁给一个四十三岁的鳏夫,是谁护着你,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
他盯着池依依,脸上满是唏嘘和感慨。
“你十六岁那年,说要花光积蓄接手绣坊,又是谁鼓励你放手去干,莫要在意他人眼光?”
“你十八岁时,说亲的媒婆踏破了池家门槛,又是谁将她们拦在门外,允你一生不嫁也无妨?”
池弘光说到动情处,眼中泛起泪光。
“依依,我说这些不是想证明我这个兄长是否称职,而是要让你好好想想,我是否真像旁人说的那样不堪?”
他每说一句,就留心去看池依依的反应,只见她咬住下唇,眼圈似也红了。
他加重语气:“依依,你若因为旁人之言,对阿兄产生误会,阿兄不怪你,但阿兄会很难过。”
他说到这儿,声音哽咽:“我们兄妹二人都是早早没了娘,父亲又指望不上,这些年我俩相依为命,我以为这世上你是最懂我的人,没想到只因旁人一通胡言乱语,你就不想见我这个哥哥。¨x~x,s/w!k_.¨c¨o·m!依依,别人捅我一刀我认了,但你是我妹妹,你怎么可以做他们的帮凶,亲手把刀扎进我心里?”
池依依侧对着他,睫毛止不住地轻颤,一滴泪慢慢滑下脸庞。
“阿兄,别说了。”
她抬手抹了抹脸,仰起头,望着屋顶吸了吸鼻子。
“我现在有点乱。”她轻声道。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说出来,阿兄给你解释。”池弘光诱哄道。
池依依转过身,面对着他,慢慢开口:“崔账房说放印子钱是受你指使,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池弘光一脸严肃,“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又受三皇子看重,与那些贩夫走卒不同,怎敢行此违法乱纪之事。”
池依依看他半晌,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池弘光听她口气渐松,趁热打铁:“我今日进城听了不少闲话,崔旺说我贪图享乐,滥用公中钱财,实在是无中生有。我在家里的吃用你都清楚,哪有什么顿顿燕窝,非乳猪不食。至于在外交际应酬,我以前也同你说过,你还怕我为难,让我缺钱的时候找公中借用。我的确借过几次,但都攒着俸禄想要还清,只是你也知道,我的俸禄太少,有些亏空还未填上。”
池依依扶着桌沿坐下:“是,阿兄是曾与我说过几回。”
“这就对了,”池弘光道,“你是我妹妹,一笔写不出两个‘池’字,你的钱我还能当真吞了不成,都是那崔旺为了脱罪,胡乱往我身上攀咬。”
池依依望着地板,像在思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