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回到金水巷,一进家门就闻到酒肉香。′x-i\n_t/i·a!n~x`i?x_s-..c_o!m?
段云开大马金刀坐在院子里,一手拿肉,一手端酒,左一口右一口,吃得好不快活。
他见了陆停舟,扬起手里半只鸡腿。
“你终于回来了,宋伯买了醉鸡,尝一口?”
陆停舟瞥了眼桌上只剩骨头的鸡架:“记得把钱给宋伯。”
段云开嘿了声:“一只鸡而已,干嘛这么小气。”
“好,醉鸡不用给钱,把这几日的房钱结了。”
陆停舟接过小厮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手,拾级走上台阶。
“你等会儿。”
段云开将鸡腿往嘴里一塞,上下嘴皮一抿,再吐出来时就只剩一根骨头。
他跳起身,跟着陆停舟进了正屋。
“结就结,你先记账上。”他嘴里含着肉,嘟囔着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吏部查些东西。”
“骗鬼呢你,”段云开斜眼看他,“皇城每日戌时闭门,现在亥时五刻,隔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你从皇城出来要这么久?”
“去了趟晴江绣坊。”陆停舟将怀里的信纸放到桌上。
段云开伸手去拿,被他一巴掌拍开:“洗手。?E?+_Z&小e说[网>,¨ @¥首·发,°[”
段云开看看自己手心的油腻,呵呵笑了两声:“我就看看,不碰总行了吧。”
他背着双手,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内容,惊奇道:“这谁写的?”
竟敢指名道姓三皇子贪赃枉法,胆子真大。
他飞快看完最上面一页,心痒难耐,催促道:“你把底下几张摊开让我瞧瞧。”
陆停舟微哂,随手往桌上一抹,几页信纸四散而开。
“咦?”段云开瞪大眼,“这是什么?”
其中一页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写的还是——
“啪”地一声,陆停舟一掌将那页纸按住。
段云开看他一眼,忽地露出坏笑,用胳膊撞撞他。
“别遮啊,让我瞧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虽然只瞄了一眼,他仍能认出上面是“陆停舟”三字。
这可奇了怪了。
谁会无缘无故写他这位好友的名字?
想到陆停舟今晚去了晴江绣坊,段云开笑得更是意味深长。
“停舟,这几张纸都是池六娘给你的?”
陆停舟不答。
他有些后悔。
方才拿出信纸时应该先瞧一眼,就会发现里面多了一页不该有的东西。?j\i~n¢j^i?a`n,g`b~o`o/k,.\c!o+m¢
应当是池弘光闯进院子的时候,池依依将桌上的信纸收入暗格,不小心将这一页掺了进去。
他在晴江绣坊让池依依当面写字,是想证实这些记录是否当真出自她手。
她果真顺从地写了,写的却是他的名字。
这姑娘看似温顺,骨子里却倔强极了。
她放下笔时,眼底满是明晃晃的挑衅,尽管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点。
陆停舟按着纸不说话,段云开只当他默认了。
他笑嘻嘻道:“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池六娘没事写你的名字作甚?”
陆停舟懒得理他,拿起那页纸,放在烛火上慢慢烧了。
“哎哎哎,”段云开连叫几声,“你别烧啊,多不吉利。”
陆停舟冷冷看他一眼:“你进京多日,怎么还没去相看人家?”
段云开如被火燎,立时蹦开老远,左顾右盼道:“我祖父又写信来催了?”
“倒是没有。”陆停舟道,“不过也快了。”
段云开拍拍胸膛,吁了口气。
“不是我故意拖延,是那家人还没进京。”他耸耸肩膀,“宁州水患,南边好些船只耽搁在路上,我估摸着他们得月底才到。”
“你想走了?”陆停舟听出他的潜台词。
段云开嘿嘿笑了两声:“我在这儿等不到人,不走做什么,总归我和那姑娘没缘分,还是遵从天意为妙。”
“再多等几日。”陆停舟道。
段云开狐疑地看他:“你想干嘛?”
陆停舟将剩下几页信纸全部点燃。
“明日我要去宣州,你替我盯着这里。”
“宣州?”段云开纳闷,“你伤还没好,皇帝又派你出去?”
“是我主动请命。”陆停舟道。
“为什么?”段云开不解,“宣州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