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到床前,只见陆停舟侧身卧于床上,果然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郎君有事,怎不向我通报?”池依依语气微沉,抬手在陆停舟鼻端轻触了下,感觉到一丝热气,这才心神稍定。宋伯面露愧色:“我们也是刚发现郎君不对劲,想着您昨晚忙了一夜,怕是正歇着,这才没敢打扰。”池依依绷紧了脸:“下次再有事,无论什么时辰,必须来报我。”她掌管绣坊多年,平日性子虽好,却非柔弱易欺之人,此刻情急,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做东家的威严,宋伯等人见了,不但没有埋怨,反像松了口气似的,看她的眼神更显亲近。不怪宋伯他们没去喊人,实在是这位夫人刚嫁进来,彼此都不熟悉,于大事上,难免下意识地将她排在后头。如今池依依这一露威,反而让人觉得格外可靠,宋伯当下招呼小厮各行其职,安慰池依依道:“段公子已到承平坊寻薛郎中去了,顶多一炷香就能回来。”池依依面色稍缓。“玉珠,你去灶上煮些肉粥,宋伯,你命人看好门户,郎君醒来之前,如果有客上门,就说郎君养伤不便见客,一概推辞。”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宋伯与玉珠见她不慌不乱,各自也都冷静下来,领命而去。房中只剩下站着的池依依和床上的陆停舟二人。池依依走到桌边,见桌上放着一只用过的茶杯。她将茶杯拿起来看了眼。昨晚最后一次见到陆停舟,他正站在这儿喝茶。这才过去一个晚上,他就不省人事。池依依闭了闭眼,将茶杯放到鼻尖轻嗅了嗅。杯里没有异味,也不见任何可疑的痕迹。池依依放下茶杯,安慰自己,这杯茶水不像有问题,陆停舟昏迷必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