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虫振翅轰鸣,嗡嗡声铺天盖地。\w?e\i?q~u\b,o^o-k!.?c,o·m_
虫群在空中汇聚成一股黑色浪潮,朝着待在户外的小区居民席卷而去。
“跑!快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如梦惊醒,争相四散跑开。
才刚目睹了那具尸体的惨状,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回过味来——这些蝗虫肯定也吃人肉!
其中一对上年纪的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赶,最终在蝗虫抵达前的最后一秒成功锁上了房门。
温星河朝窗外张望了一会,蝗虫降落在路边的草地和绿化带上,啃食新鲜的叶片与嫩茎。
来不及躲避的路人也被蝗虫团团包围。
它们似乎畏水,刻意绕开了未干的水洼,与躲在水中的虫子互不侵犯。
几只蝗虫撞上玻璃,窸窸窣窣地爬来爬去,试图找个缝隙钻进来。
温星河后退几步,一把拉紧窗帘。
高密度的蝗虫群干扰了无线电的信号,前世,她就是依靠看手机有没有信号,来判断蝗虫潮袭来时间的。
陆袅袅捂着耳朵走过来,“姐姐,好吵啊!”
蝗虫振翅的频率会生成低频噪音,如果人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中,轻则精神崩溃,重则听力受损。
温星河斟酌了下语句,简短地跟陆袅袅解释蝗虫潮的到来。?y\o,u¨p/i^n,x,s~w..,c*o?m*
陆袅袅懵懂地点点头,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她的世界观还没有定型,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意识到蝗虫潮对人类社会造成的破坏,也很难理解它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她只需要记住蝗虫很危险,远离蝗虫,这两点就足够了。
温星河转头看向陆喧竹,他脸上血色全无,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噪音对他的身体影响不小。
温星河问:“我们要不要搬去地下室住?”
陆喧竹扶着额头,声音发虚:“不行,地下室太潮湿了,住不了人,但我们可以搬到厨房住。”
“厨房没有窗户,隔音也不错,把餐桌搬走就能容得下我们三个。”
厨房处在一楼中间的位置,有两个出入口,东侧的门通往客厅,打开西侧的门,再拐过一条走廊,就是陆喧竹的室内蔬菜园。
温星河当然同意:“好。”
她抬走餐桌,将桌子抵在客厅的前门。
和陆喧竹合力搬来三张床垫铺在空出的地板上,陆袅袅跟在他们身后,抱来床褥、被子和枕头。
他们从其他房间找到两张多余的床垫,搬过来靠在厨房的外墙。
陆喧竹又找出一些压箱底的厚毛毯,钉在厨房的内墙和天花板。′5-4¨k`a_n^s\h,u,.\c¨o/m·
效果立竿见影,厨房内的噪音降下来许多,只有一点隐约的声响透过墙传来。
不过这样一来,厨房就不能明火炒菜了,以防室内的油烟味散不开,或是火星蹦出来引燃毛毯。
做完这些工作,时间已经到了午后,三人都没来不及吃午饭。
陆喧竹本来就在忍着身体不适干活,现在已经到了极限,陆袅袅也累到虚脱,一大一小倒在床垫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做饭的重担自然落在了温星河肩上,她淘好米,往电饭锅倒入香菇丁、胡萝卜丁、土豆丁和腊肠片,蒸出一大锅简易版煲仔饭。
她还记得陆喧竹家里常备着发电机,就算蝗虫潮啃坏了电线,他们也照样有电用。
陆袅袅把自己的拼图和积木都带来了厨房。
三人吃饱饭,就地打发时间。
转眼到了睡觉的时间,陆喧竹和温星河躺在两侧,陆袅袅夹在中间。
陆喧竹辗转难眠。
蝗虫来袭的时候,那股噪音像一把锯子在疯狂撕扯他的神经,心口直到现在都有些抽痛。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不中用。
他原本无牵无挂,拖着自己的重病苟活一天算一天,压根不在乎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曾经和温星河的书信往来是他无趣的前半生中唯一的慰藉,却没想到那些书信都是假的。
但现在有了袅袅,他绝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了。
他一定要活到袅袅长大成人那一天。
就在这时,一双小手悄咪咪摸上来,捂住他的耳朵。
陆喧竹睁开眼,侧头撞进陆袅袅关心的目光中。
她问:“虫子吵得你睡不着吗?”
她将兔子玩偶倒扣在了头顶上,两只兔耳朵垂下来,正好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