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公主府的婢女都在角落交头接耳。?h′u?l,i*a?n¢w^x,.\c?o_m+
“你看到驸马了吗?那模样当真是整个北虞数一数二的俊朗!”
“那当然,否则怎么能入公主的眼?”
“真是便宜鸢儿了,此生能侍奉将军这样的人物。若是再怀上身孕,那不就攀上高枝儿啦?”
“快住嘴,小心让公主听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当心有命侍奉没命享福……”
公主府,前厅。
“啪”的一声,一道清脆的耳光响彻厅堂。
赵玖鸢被打得侧过脸去,口中一片浓郁的血腥味,发丝也随之散落下来。
还未喘口气,一盏滚烫的热茶又泼在她身上。
好在现在是春日,婢女的衣裳还算厚。滚烫的茶浸湿了衣裳后,变得温热,唯有手和下巴溅了些滚烫的茶水。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柳枝。
婢女的命运惊人的相似,赵玖鸢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鸢儿,你让本宫好生失望。”玄瑶咬牙切齿地踩在她撑在地面的手指上。
她吃痛,却不敢叫出声。
“公主恕罪。”赵玖鸢声音发颤。
“奴婢无能,惹驸马不喜,奴婢恳请公主另择人选……”
玄瑶蹲下身,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这事容不得你拒绝!”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弟弟妹妹想想。|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他们还这么年轻,你总不想他们因你丧命?”
什么意思?
赵玖鸢倏地抬眸。
玄瑶冷笑:“你若是乖乖听话,本宫自会好生待你。可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宫要他们的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公主!”赵玖鸢心中慌乱,连忙抓住玄瑶的裙摆,鼻尖酸涩起来。
“不要……奴婢知错了,请公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弟弟妹妹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们。
赵玖鸢忽然觉得,自己是没有根的浮萍,飘荡在溪流之上。
溪流要她去哪儿,她便只能去。若是妄图逆流而上,就会立刻被溪流吞噬。
她也瞬间理解了柳枝当初的心情——无权无势,又被人以亲人的性命相逼,捏住软肋,自然只能乖乖听话。
她们这样的人,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玄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小鸢儿,你可是本宫最喜欢的婢女,若非如此,本宫又怎么舍得让你爬上阿冥的床?”
她抬手理了理赵玖鸢额间的发丝,哄道:“乖,你越早完成试婚,本宫才能越早同阿冥成亲。”
“待你试婚结束,本宫再许诺放你出府,如何?”
正大光明地出府?
赵玖鸢的眼底又亮了起来。/w*a′x?s\w`.*c~o`m?
一般来说,入了公主府的婢女,至死都是公主府的人。
但若是公主心情好,还了卖身契,婢女便能离开公主府,找个寻常人家嫁了,或是自己做些买卖。
先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不过那个婢女出府时,年纪不小了。
赵玖鸢原本想也不敢想,这样的事能轮到自己。她以为自己要在公主府度过余生,等到人老珠黄才有机会离开。
玄瑶微微勾了勾唇角,从袖口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道:“这就是你的身契,你乖乖完成本宫交代的事,本宫便放你自由。”
……
赵玖鸢走投无路,只能继续尝试完成玄瑶交代的任务。
可是上一次惹恼了谢尘冥,恐怕他已经对她心生厌恶。
她要取悦他才行。
而赵玖鸢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一下午都躲在柴房,咬着手指,认真学习张嬷嬷给她的画册。
眼下时间紧迫,纵使她感到羞耻,仍旧是硬着头皮看完了。
虽然一旁有张嬷嬷写的注解,可有些动作仍旧不清不楚,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羞于询问,只能自己消化。
不过,张嬷嬷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一旦两人肌肤相贴,一切便水到渠成,不必太过担心。
所以,深夜,当赵玖鸢再次站在谢尘冥的门前时,她下定决心。
这一次,她就当他是一桩木头,尽快完成试婚。
“驸……将军,奴婢来侍寝。”赵玖鸢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中沉默片刻,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