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时,太子龙渊霆正焦躁着来回踱步,玄色蟒纹靴在地面上踩出凌乱声响,陪在一旁的世子荣逸瑾欲言又止,指尖反复摩挲着手中茶盏。
龙渊霆瞥见白影闪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荣逸尘手腕:“逸尘,快随我入宫!……”他急促喘息着拖拽人往门外走,袍角扫落案上青瓷笔洗。马车疾驰扬起漫天尘土。龙渊霆额角已沁出冷汗:“……他犯下谋逆大罪出逃,如今归来却成了这副模样。”荣逸尘半倚车壁,静静听完龙渊霆的讲述,垂眸凝视着指尖萦绕的灵力微光。皮下异物蠕动、刻意留命的折磨手法——他摩挲着玉白手串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这倒像是邪咒一脉的‘蚀骨千虫咒’,只是不知他得罪了何人竟如此狠绝。”龙渊霆不敢相信,龙屹轩竟然与邪咒界有所龌龊。………皇宫寝殿内鸦雀无声,二十余名医官屏息围在床榻四周,鹤发间渗着细密汗珠。他们攥着铜镊子、玉制探针的手微微发抖,伸长脖颈紧盯荣逸尘指尖动作,连粗重的呼吸都刻意憋住,生怕惊扰这位传说中的云尘医仙。荣逸尘扫过众人紧抿的嘴唇与发亮的眼睛,将银针在火上炙烤时默许了这场特殊的观摩。当银针精准刺入龙屹轩溃烂的肩颈,腐肉下突然暴起青黑色鼓包。随着针尖挑开皮肉,一条三指长的肉虫猛地钻出,通体暗红如凝血,环状黑斑在黏液中诡异地收缩。它头部密布倒钩状颚齿,尾部拖着透明的丝囊,刚落地就甩出腥臭血珠,沾到青砖的瞬间竟腐蚀出细小坑洞。守在床尾的小太监“哇”地吐出酸水,几个医官踉跄着扶住屏风干呕,唯有荣逸尘神色未变,镊子稳稳夹住扭动的虫身。“放这儿。”荣逸尘将虫子甩进青瓷盘,盘边的老医官瞬间僵成石像。他苍白的嘴唇翕动着想要应答,喉结却像被无形丝线勒住般发不出声。“莫慌。”荣逸尘用浸过烈酒的布巾擦拭银针,“蚀骨虫离肉即僵。”话音未落,他突然按住龙屹轩的右肋,皮肤下立刻泛起波浪般的蠕动,十余个鼓包此起彼伏,如同活物在皮下跳着诡异的舞蹈。外殿传来金镶玉棋盘碎裂的声响,显然是久候的皇上失手打翻了棋子。寝殿内,龙渊霆强压着胃部翻涌,攥着腰间玉佩的指节发白:“这究竟是什么邪物?他还有救吗?”荣逸尘突然扯开龙屹轩的衣襟,露出布满紫色纹路的胸膛,指尖点过心口位置,那里的皮肤下正隆起婴儿拳头大的肿块:“蚀骨虫原本不到半寸长,刚刚我挑出的是三寸,而他体内还有更长的”他屈指弹向肿块,皮下顿时传来密集的啃噬声,“他体内早成了虫巢”“当真没有旁的法子?”龙渊霆抓住荣逸尘的袖口,绣着金线的布料被攥得发皱。荣逸尘望着床榻上昏迷的龙屹轩,墨色长发垂落遮住眼底寒芒:“剜出母虫需开胸破腹,即便侥幸存活,也不过是具靠灵药吊着命的活尸。”龙渊霆忽然松开手,手中滑落的玉佩撞在床柱上,发出清越的鸣响,只听荣逸尘继续道:“不出数日,这些虫子就会啃穿心脏,化作漫天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