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正好指向午时三刻——正是当年大雪龙骑击溃蒙古中军的历史时刻)
金銮殿内,元顺帝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龙椅上。镶嵌着东海明珠的冠冕歪斜着,垂下的冕旒遮住了他充血的眼睛。殿外初夏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恍惚间竟像是六十年前那场大战的箭雨破空声。
"六十年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鎏金扶手,在祥云纹路上留下道道白痕,"张小天怎么还不死?"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大雪龙骑为什么还在?!"
这句话问得满朝文武毛骨悚然。老臣们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当年世祖皇帝临终前,也曾在病榻上发出过同样的诘问。枢密院使突然发现自己的官袍后背己经湿透,汗水正顺着脊椎往下淌,像极了当年祖父描述的、被大雪龙骑追杀时的冷汗。
"传旨!"元顺帝突然暴起,又因醉酒踉跄着跌回龙椅。他胡乱抓过案上的玉玺,却因手抖得太厉害,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削去七王爷爵位!贬为庶民!流放......"他的目光扫过漠北地图,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对!就流放到当年大雪龙骑屠营的戈壁去!"
脱脱躬身领旨时,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他瞥见诏书上滴落的酒渍,正好晕开了"永世不得回京"几个字。这位宰相在心中冷笑:七王爷啊七王爷,你当日在朝堂上嘲笑江南"不堪一击"时,可想过自己会去喂漠北的狼?
七王府内,曾经不可一世的七王爷正蜷缩在祠堂角落。他面前供奉的祖先牌位突然齐刷刷倒下,最前面那块忽必烈的灵位,不偏不倚砸在他脚边,溅起的香灰迷了眼睛。
金陵,天武殿。
张小天得知元顺帝的处置后,只是淡淡一笑:
“元廷,终究是怕了。”
杨思忘凑过来问:
“殿主,咱们要不要趁势北伐?”
张小天摇头:
“不急,让他们再慌一会儿。”
“等他们自己乱起来,才是最好的时机。”
杨延琪在旁默默点头:殿主果然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