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贴着幼稚的星星贴纸。
张小天捏着公交卡,突然想起这丫头上周才在环保社团的倡议书上签过名。
十分钟后——
复旦东门的公交站台前,张小天第N次被挤到车门边缘。
"往里走!后面还有空!"司机师傅的嗓门震得玻璃嗡嗡响。
黄亦玫却如鱼得水地穿梭在人群中,最后甚至抢到个靠窗座位,冲他得意地眨眨眼。
当玛莎拉蒂总裁孤独地停在教职工停车场时,它的主人正抓着吊环,在晚高峰的公交车上摇摇晃晃。
"喂,看那边!"
黄亦玫突然拽他袖子。
窗外,晚霞如火,整座城市浸泡在蜜糖色的光晕里——这是坐在密闭豪车里永远看不到的风景。
张小天低头,发现她偷偷把两人的公交卡绑在了一起,卡套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
魔都张家的继承人,就这样被"贬"为了公交一族。
——没有专职司机,没有真皮座椅,更没有随叫随到的空调系统。
只有拥挤的车厢、闷热的空气,以及时不时响起的"请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的机械提示音。
但奇怪的是,张小天并不觉得抵触。
他甚至开始习惯——
习惯在晚高峰时护着黄亦玫挤上车,习惯用身体挡住推搡的人群,习惯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单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公交车缓缓驶过外滩。
黄亦玫靠在他肩头小憩,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梧桐叶气息,萦绕在鼻尖。
透过车窗,霓虹灯渐次亮起,将黄浦江染成流动的星河。
张小天突然意识到——
这比独自驾驶玛莎拉蒂穿过空旷的高架桥,要有温度得多。
没有隔音玻璃的阻隔,他能听见学生讨论课题的窃窃私语,能闻到路边摊飘来的煎饼果子香气,能感受到黄亦玫均匀的呼吸拂过颈侧。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下一站,甜爱路。"
报站声响起,黄亦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角:"我们到哪儿了?"
张小天低头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突然笑了:"到站了,玫瑰小姐。"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