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玩儿吗!在家里开宴席不也一样吗?
这他娘的不就是家伎太多了,把营伎开到街上来,哗众取乐。
杨彪嘴角一抽,默默地走开了,免得被人认出来,回去再好好问问德祖。
这南城……何时变成这样了。
马历苦笑道:“太尉,在街巷深处还有博戏、骰子赌坊,据说戏府君最爱去了。”
“郭府君则是爱来这酒阁。”
“都是些,不修行检之徒,相比之下,许泽闲暇时都回府,或在修音律、古籍,想来要好得多了。”
不对!他是开这些商铺的,引领这种风潮的源头就是他。
许子泓才是害群之马、祸乱之源!
也不对,管仲才是祸乱之源,他心里嘀咕道。
不久,沿着街巷走到风景秀丽处,自大门通报而进,许泽恰好在家,典韦在前院来引杨彪去中院暂待,先由许泽的学生陆议来接待。
陆议这孩子未曾及冠,但因为父亲己亡故己开始主事,谈吐颇为得体、叙事成熟,举止礼度尽皆无可挑剔。
“伯言家中为江东大族陆氏,何故拜在许君侯门下,君侯师承不可考,得蔡氏之学些许,未见其著作问世,当初是何契机?”
“吾师才能不显于书本典论,”陆议安然如常的说道,“若要论经学典册,家中亦有家学,可排兵布阵、农耕行策、治世之论,都是出自践行。”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家学可学得知,践行则为应用所学,得证自学则功绩自来,此功绩非朝堂之得利,应是天地之功德。”
“学生和老师所学,乃此本心也。”
“说得好,”杨彪心里一惊,这一番话的确是真知灼见。
此主张亦是超脱当下普遍官学。
得证取的是天地功德,而朝堂的封赏、功绩自然是随之而得了,有功德于民,本身就己是一桩了不得的功业。
区别就是,先当官再立功,那是求赏。
先证得才学,得百姓敬仰追随,后因名望而征辟,却能自行选择是否入仕,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地。
想到这,杨彪对许泽改观了不少,能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本身不算是奸邪之徒,乃是心有赤诚。
“哦,老师差不多到了,学生且去迎来,还请杨公稍候。”
“嗯。”
杨彪微笑颔首。
陆议缓步走出房门,腹诽道:我快聊不下去了,这许贼,怎么还不来!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