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显的豹眼骤然发亮:"大都督是说,学鞑子打草谷?"
朱文正站在帅案前,手中令箭敲击着漠北沙盘,十二根代表骑兵队的红旗如毒刺般扎在瓦剌各部落的冬牧场位置。
"每队千人,分作三十路。"他的目光扫过帐中将领,"不占点,不恋战,专烧牧草、抢幼畜、毁水井。记住——"令箭重重划过克鲁伦河,"要让瓦剌人冬天没草喂马,春天没羔接档,夏天没水放牧。"
朱文英笑道:"大都督这是要学咱淮西的蜂农,让马蜂蛰得鞑子不得安生?"
"正是蜂群战术!"朱文正掀开沙盘上的牛皮纸,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袭击路线,"每队每日奔袭二百里,见小部落就抢,见大部落就烧,打完就跑。瓦剌人聚兵来追,咱化整为零;他们分散放牧,咱集零为整。"
他指向地图西北角,"尤其要盯着斡难河、土拉河的草场,那是瓦剌的命脉。"
郭英皱眉:"可商队深入草原,后勤如何保障?"
"咱不要后勤。"朱文正从袖中抖出一叠盖着大都督府大印的文牒,"每队商队自备三月干粮,抢到的牛羊充作补给,抢到的战马,三成送长安,三成充军资,剩下的——"他目光扫过诸将,"按军功分润。"
帐中寂静。郭英忽然伸手按住朱文正划地图的手:"大都督,此事若让御史台知道,必参你'私设牙行,祸乱边政'。"
朱文正突然笑了,从靴筒里抽出朱元璋的密旨:"陛下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准予本都督便宜从事。"
他望向帐外随风翻卷的"明"字大旗,"诸位难道忘了,瓦剌人南下抢了咱边境五庄?现在咱去抢他们的草场,抢他们的牛羊,不过是把咱汉人的东西拿回来——"
把自家东西拿回来,怎么能叫抢呢?
朱文正抽出十二道金牌,"每队配二十辆双轮轻车,装桐油、硫磺、火铳弹。遇着毡帐就烧,遇着畜群就赶——但记住,只杀青壮,留老弱。"
他目光森冷,"让活下来的牧民去传信,让整个草原知道,汉人骑兵的马刀比冬天的狼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