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动织布机工作。
自己只需要监控编织,确保经纱张力均匀、纬纱正常投梭,及时处理断线或卡纱问题。
她很享受这份工作,只有工作起来,她才能压制住内心的孤寂。春天到了,万物生发,只有她,像一棵枯木,等不到春天。
工作好啊!比在家里枯坐一整天要强。
就像在后世,最怕遇到的就是离异女领导,没有个人生活,只能把精力发泄到工作上。
她没有家庭生活,也不管员工需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拉着你陪她加班,折腾的员工死去活来。
王寡妇正盯着织机,管事赵嬷嬷攥着卷黄纸告示,一路小跑,发髻上的绢花剧烈颤动:“宣布一个好消息!朝廷许寡妇再嫁啦!"
王寡妇手一抖,告示上朱砂写的"听其再嫁"西字刺得她眼眶发烫,恍惚间又回到十五年前那个雪夜。
她嫁入夫家,未及洞房丈夫便被张士诚征发入伍,却再也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一个铁质平安锁。
那是丈夫出征前塞进丈夫手里的,锁上"平安"二字己被岁月磨得发亮,却终究没能锁住丈夫的性命。
十五年了!青葱少女己成少妇,婆家人举着族规,冰冷的文字将她禁锢半生,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绣坊"瑞云阁"里,十八架绣绷一字排开,银针穿梭如蝶。掌事孙娘子盯着最末一架绷子,见学徒小满总把鹌鹑尾羽绣得太过张扬,忍不住轻拍她手背:"鹌鹑是文禽,尾羽要平顺,哪能像山鸡开屏?"
她亲自取来茜草染的丝线,在练鹊脚边添了朵半开的石榴,那是皇后娘娘亲自定下的样式,石榴多籽,寄于对天下百姓多子多福的期盼。
金线勾勒的花瓣边缘微微卷起,能想象到石榴成熟后,裂开时露出的晶莹籽粒。
当绣坊众人看到成品时,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官服上的鹌鹑补子本该是庄重的,此刻却因这朵石榴花,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三个月后,一份奏报摆在朱元璋案头,上面明晃晃几个蝇头小楷:自劝嫁令颁布以来,长安寡妇再嫁者一百二十七人,新增户籍三百一十二户。
自此,民间孀居者,乃至天下女子,皆将英王朱文正引为知己,顶礼膜拜。
只有那几个糟心的义弟们,私下戏称朱文正为寡妇之友,被他狠狠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