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炮弹打入宫墙,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帖木儿头上的红宝石头巾,碎瓷片划破他的脸颊,温热的血混着烟灰流进胡须。*幻^想!姬\ .埂?芯·罪^全?
亲卫队长哈利勒用身体挡在他面前,铁甲上嵌着半块燃烧的房梁。
"大汗!地道在后宫水井旁!"少年亲卫的声音被炮声撕碎,他的左眼己被飞溅的碎石击瞎,在脸颊凝结成暗红的冰碴。
帖木儿抓着哈利勒的胳膊踉跄起身,宫殿穹顶的马赛克壁画正在剥落,先知穆罕默德的面容被火焰吞噬,碎成蓝白相间的齑粉。
走廊里挤满了逃窜的宫女,她们撕扯着缀满珍珠的长袍,发间金饰在火光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一名抱着银质香炉的老妇被人流撞倒,滚烫的乳香泼在帖木儿脚面,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右耳己被刚才的爆炸震聋,世界陷入粘稠的寂静,只有左耳鸣响着如蜂群嗡鸣。
"沙哈鲁呢?"他拽住一名亲卫的衣襟,嘶哑的声音像磨损的弓弦。
亲卫指了指身后熊熊燃烧的角楼,帖木儿的心脏骤然缩紧,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一种陌生的空洞感——这个总是劝他怀柔的儿子,终究用最暴烈的方式践行了忠诚。
地道入口隐在水井后的枣椰树影里,哈利勒用马刀劈开朽木盖板,霉味混合着硝石味扑面而来。¢x_i¨a¢o+s!h~u\o,w`a!n!b_e?n¢..c,o-m′
二十名亲卫举着松明火把鱼贯而下,火光照亮洞壁上的爪痕——那是十年前帖木儿囚禁敌国苏丹时,囚徒用指甲刻下的绝望印记。
下行二十级台阶后,地道分岔出三条通道,哈利勒指向最右侧的岔口:"大汗,这条通往城外的骆驼商队水源地,三天前己派人清理过流沙。"
突然,头顶传来沉闷的轰鸣,地道顶部簌簌落下泥土。
一名亲卫举着火把凑近洞壁,惊叫道:"渗水!西城墙的护城河决堤了!"
帖木儿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泥浆立刻从石缝中涌出。
他想起修建撒马尔罕城时,自己曾骄傲地对工匠说:"要让城墙坚固得连水都无法渗透。"
如今,这坚固却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明军炸开护城河,就是要将地道变成灌满泥浆的棺材。
"往中间通道走!"帖木儿突然改变主意,拐杖重重敲在左侧石壁上,"那里通往军械库的密道!"
哈利勒愣住了:"可是大汗,中间通道...当年您下令用巨石封死了..."
"蠢货!"帖木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当年封死的是假通道,真密道在第三块砖石后面!"
他用拐杖尖端撬动石缝,指甲在砖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x/l.l¨w.x^.+c~o+m.
此时,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松明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扭曲成怪兽形状。
一名亲卫突然惨叫着倒下,洞顶坠落的石块砸碎了他的头盔。
哈利勒拽住帖木儿的胳膊:"大汗快走!明军的大炮在轰地道!"
话音未落,前方洞壁突然炸开,碎石飞溅中,露出明军工兵的黑色铠甲,他们背着装有炸药的牛皮囊,像从地狱爬出的幽灵。
"放箭!"哈利勒将帖木儿推到身后,亲卫们举起复合弓,箭镞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但明军工兵们并未进攻,只是将一个燃烧的陶罐扔进地道——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那是"希腊火"改良版,遇空气即燃。
帖木儿捂住口鼻后退,却看见火焰顺着地道顶部的木梁蔓延,焦油状的火油滴在亲卫的盔甲上,瞬间将他们烧成嚎叫的火炬。
"走左边!"帖木儿在浓烟中嘶吼,拐杖指向最狭窄的岔道。
这条通道仅容一人通过,洞壁渗着冰凉的地下水,滴在他裸露的脚背上。身后传来明军的喊杀声,夹杂着亲卫们临死前的祈祷。
哈利勒举着断剑断后,盔甲上插着三支羽箭,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大汗...到拐角就...就安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突然扑倒在地,背后插着一柄明军的短矛。
帖木儿踉跄着转过拐角,眼前突然开阔——这里是三十年前他秘密修建的藏宝洞,穹顶镶嵌着从波斯掠夺的青金石,在火把余光中泛着幽蓝。
洞中央立着一尊纯金打造的狮子雕像,狮口中衔着祖母绿宝珠,那是他从德里苏丹国抢来的战利品。
洞壁突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帖木儿警觉地躲到金狮像后。
只见北侧石壁的青苔下,几块砖石被从外面撬开,露出明军的盔缨。
他握紧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