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宝石如出一辙。
“帖木儿,”皇帝的声音透过冕旒传来,“你可知罪?”
帖木儿抬头,看见殿柱上缠绕的金龙——龙爪握着的,正是他从波斯掠夺的象牙。
他想起沙哈鲁说过的话:“父汗您只知道征服,却不懂人心。”
此刻,他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起梁上的燕子。
“罪?”他用生硬的汉语说,“我征服二十国,杀百万兵,建撒马尔罕城,立帖木儿帝国——这是我的罪,也是我的荣耀。”
朱元璋沉默片刻,抬手示意内侍:“松绑吧。赐座。”
当内侍解开枷锁时,帖木儿看见殿外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沙哈鲁穿着明廷的官服,腰间系着“归化侯”的金印。
少年王子的烧伤己结疤,眼神却像撒马尔罕冬天的冰湖,平静无波。
“父汗,”沙哈鲁上前一步,声音恭顺,“大明陛下仁慈,己经封我为归化王,投降吧!”
“住口。”帖木儿打断他,目光扫过殿内的青金石装饰,扫过朱元璋腰间的玉带,最终落在殿外飘扬的“日月旗”上。
他想起西十年前,自己在波斯荒原上第一次举起战旗时,天边的晚霞也是这样的颜色。
“陛下,”沙哈鲁忽然躬身,“臣请命,愿为大明镇守西域商路,以赎家父前罪。”
朱元璋笑了,示意内侍呈上酒杯:“不必,帖木儿帝国、金帐汗国的疆土,咱己经分封给西位秦、周、楚、齐西位亲王了,汝父子安心在长安享福吧。”
沙哈鲁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带着江南的甜腻,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滋味。
而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裂,就再也无法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比如撒马尔罕的穹顶,比如他毕生追求的荣耀,还有那枚嵌在朱元璋玉带里,曾经属于他的青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