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命令。李政委念到"立即转移"时,陈旅长正给老徐包扎断腿。绷带不够用,首接扯下半面膏药旗。
"不能走!"赵大娘拽着缰绳不撒手,"伤员咋经得起颠簸?"铁蛋看见陈旅长摸出怀表,表链是根染血的麻绳——原主人己经埋在小王庄的焦土里。
转移前夜,铁蛋跟着民兵在村口埋雷。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碰上硬物——是开庆功会时失踪的那口铜钟。二十七个弹孔里塞满泥土,轻轻一敲,闷响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呜咽
新根据地的第一场雪,盖住了三百座无碑坟茔。铁蛋蹲在崖边磨刀,缴获的武士刀在青石上刮出暗红锈迹。山脚下,十几个战士正用弹壳摆五角星,有个缺了手掌的用牙咬着摆。
陈旅长走来时,铁蛋正往刀柄缠布条。突然寒光一闪,刀刃擦着旅长耳畔飞过,钉死只准备报信的军鸽。孩子跑过去拔刀,鸽子腿上竹管里掉出张地图——标着密密麻麻的红圈。
"好小子!"陈旅长揉乱铁蛋的头发,"等打完这仗,教你打机枪!"
远处山道上,转移的队伍像条灰色蜈蚣在蠕动。最前头那面弹痕累累的军旗,是用小王庄祠堂的幔帐改的。铁蛋把武士刀插回腰间,那里还别着老刘的搪瓷碗,碗底结着层血褐色的粥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