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里死寂得可怕。连狗吠声都彻底消失了。每一扇破败的窗户后,每一堵断墙的阴影里,都凝固着无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老羊倌佝偻在自家冰冷的灶膛前,怀里紧紧抱着小孙女,儿媳像受惊的鹌鹑蜷缩在他脚边。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灶膛里那点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点暗红余烬的柴火灰,身体抖得像筛糠。儿媳的牙齿控制不住地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外面,鬼子军官勒住了马。整个队伍在屯口那片被踩得泥泞不堪的雪地上停了下来。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将鬼子兵和战马扭曲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屯子破败的土墙上,如同幢幢鬼影。一个背着步话机的鬼子兵小跑上前,对着领头的军官叽里咕噜地汇报着什么。军官那张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死寂的靠山屯,最后,竟有意无意地,朝着屯子西头那片黑暗的山崖方向停顿了片刻。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风雪和距离,直接刺在了土窝棚里每个人的脊背上!赵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难道……
就在这时!
“呜——呜——”凄厉的、如同鬼哭般的风声骤然拔高!卷起地上大片的积雪,形成一片混沌的雪幕,猛地扑向屯口的日军队伍!火把被狂风吹得疯狂摇曳、明灭不定,好几个鬼子兵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扑面而来的风雪。
千钧一发!
“打!”李云龙的嘶吼如同受伤的猛虎咆哮,瞬间撕破了死寂!他扣动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