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娃…谁也别抢…”
“老蔫叔,是王婆,不是外人。”搀扶他的队员低声劝道,“让王婆看看孩子,她懂点草药,兴许能帮上忙。”老蔫巴这才迟疑地、一点点松开了手,目光却像粘在二嘎身上一样,一瞬不瞬。王婆小心翼翼地把二嘎接过来,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再把手指搭在二嘎纤细的手腕上探了探。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着围过来的李大山、王石头等人,还有眼神直勾勾的老蔫巴说:“烧是退了,命捡回来了大半。可这娃…身子骨掏得太空了!寒气入骨,惊吓过度,魂儿都不稳当!光靠硬扛不行,得赶紧想法子补元气!最好…最好能有点热乎的、带油水的东西,哪怕一口米汤油,一口参汤吊着也行啊!”她的话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米汤油?参汤?在这冰天雪地、刚遭了大劫的山坳里,简直是奢望!窝棚里只有几口大锅,里面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糊糊,那是所有人赖以活命的口粮。“参…参汤…”老蔫巴喃喃着,眼神更加空洞绝望,仿佛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米汤油!我去弄!”王石头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看向李大山:“队长!屯子…屯子里肯定还有没烧完的粮食!我回去找!我知道王老蔫家地窖在哪!”“胡闹!”李大山眼一瞪,“屯子现在就是鬼门关!鬼子刚被打跑,谁知道有没有留下暗哨?再说,那火…”他想起冲进屯子时看到的惨状,声音低沉下去,“烧得太狠了…怕是…”“政委和二嘎等不起!”王石头眼睛赤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去!我爬也爬回去!就我一个人!目标小!天快黑了,鬼子不敢留!”窝棚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王石头说的是实情,也是绝境下唯一的希望,但更是九死一生的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