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猛地松开手,坂田像破麻袋一样摔回雪地里。,小¢说*宅` ¨无?错?内_容?李大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得活着!活着感受这疼!这冷!这绝望!活着等你的飞机来,看看能不能把你这条老狗的烂命捡回去!就算捡回去,你这辈子,也得在噩梦里爬不出来!这就是报应!血债血偿!”
他说完,不再看地上苟延残喘的坂田,转身对王石头说:“石头,把他那把刀给我拿来!还有…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文件,都搜出来!”
王石头立刻上前,厌恶地踢开坂田无力的手,从他腰间的刀鞘里抽出那把精致的将佐军刀。刀身狭长,闪着幽冷的寒光。他又粗暴地在坂田身上摸索着,掏出一个牛皮钱夹,一个怀表,还有几张折叠的纸和一个硬皮小本子,塞给李大山。
李大山接过那把沉甸甸的军刀,入手冰凉。他掂量了一下,目光落在刀柄上精致的菊花纹饰上。然后,他看也没看,猛地扬起手臂——不是挥刀,而是像丢垃圾一样,狠狠地将这把象征鬼子军官荣誉的军刀,朝着旁边陡峭的、布满冰雪的岩壁,用尽全力掷了出去!
锵啷啷!
军刀撞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刀身被撞得弯曲,打着旋儿跌落到更深、更黑暗的涧底缝隙里,转眼就被积雪和乱石吞没,再也看不见。?h′u?l,i*a?n¢w^x,.\c?o_m+
“呸!”王石头朝着坂田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李大山看也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坂田,将搜出来的钱夹、怀表和文件随手塞进自己的挎包(怀表可能有用,文件更是重要情报),然后对王石头说:“走!去看看兄弟们!”
他拖着伤腿,走向那片正在安葬牺牲战友的角落。王石头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血泊里、眼神彻底失去光彩、只剩下生理性颤抖的坂田,也跟了上去。老狗的下场,比一枪毙了他,更解恨!
牺牲的七位战士被并排安放在一处背风、向阳的坡地上。战士们用刺刀、工兵铲,甚至用手,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掘着。没有棺木,只有几块从鬼子骡马驮架上拆下来的木板垫底。牺牲的同志面容安详(或被战友整理过),身上的血污被战友们用雪水尽量擦拭干净,覆盖上了从鬼子尸体上扒下来的相对干净的毯子。.l+a^n¨l_a?n-w-x¢..c~o?m¨
李大山和王石头默默地加入进去。李大山只能用一只手帮忙填土,每一次弯腰都牵动全身的伤痛。王石头则疯了一样地刨着冻土,指甲翻裂了也浑然不觉,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和愤怒都发泄在这片土地上。
当七个小小的土包隆起,七根削尖的木桩深深钉入坟头时,队伍再次肃立。没有花圈,没有悼词,只有凛冽的寒风呜咽。
“敬礼!”李大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仅存的右手艰难地抬起,敬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军礼!
刷!所有战士,无论轻伤重伤,只要能站立的,全都挺直了脊梁,举起了手臂!动作不再整齐,甚至有些颤抖,但那股肃穆和悲壮,却比任何仪式都更震撼人心!
泪水无声地滑过一张张沾满硝烟和血污的脸庞。王石头看着老孙那把别在自己腰间的盒子炮,又看看眼前的新坟,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兄弟们…走好…”李大山放下手,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灌了铅,“血债…还没还完!我们…接着替你们杀!”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阵沉闷的、由远及近的轰鸣声!
“飞机!鬼子的飞机!”负责警戒的老猫嘶声大喊!
所有人脸色一变!
“快!隐蔽!带上重伤员!撤!”李大山厉声下令!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抬起重伤的战友,背起缴获的物资,搀扶着轻伤员,迅速朝着涧底两侧岩壁的缝隙和天然石洞奔去!动作虽然慌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本能。
李大山被王石头和老猫架着,也冲向一处狭窄的石缝。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坂田依旧蜷缩在涧底中央那片开阔的血泊里,像一块被遗忘的破布。他似乎也听到了飞机的轰鸣,灰败的脸上竟挤出一丝扭曲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希冀光芒,挣扎着想抬起手。
两架涂着膏药旗的日军轰炸机,如同两只巨大的钢铁秃鹫,带着令人心悸的轰鸣,出现在鹰愁涧狭窄的天空!它们显然接到了坂田指挥所最后的求救信号,却完全没料到下面的战场早已易主!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精确识别!或许是急于“支援”,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下面是否有自己人!两架飞机几乎是同时俯冲下来!机腹下,黑乎乎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