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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不是撅屁股!腰发力!”
“勾他脚脖子!别他娘的踢他小腿!”
“捅!捅深点!没吃饭吗?!想想你爹娘!”
“那是草把子!不是你家炕头!用力!”
汗水混着泥土,在民兵们脸上身上淌成一道道泥沟。孙有粮又一次被“刺刀”捅中了肩膀,疼得龇牙咧嘴,但他一声不吭,爬起来,红着眼,端起自己的“刺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对面草靶子的“心窝”狠狠捅去!“噗!”草屑飞溅!那简陋的草靶子竟被他捅得晃了几晃!
李大山看到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光。
小孙被他眼中的火焰和话语里的血腥气震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他默默地包扎好伤口,动作轻柔了许多。“药…按时吃。伤口…尽量别沾水,别用力。”他低声叮嘱,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埋怨,只剩下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嗯。”李大山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爆发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窑洞里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他粗重压抑的喘息。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李家坡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